花素律怀里抱着武利盈,安抚般拍了两下。
松开后,叫来武利智,面上佯装有怒,沉脸冷道:“大将军,武公子既已入宫,那便是皇家的人,你如此做,将朕放在何处?”
武利智阴森森扫了她身后的武利盈一眼,可对方不仅不惧反一脸嘚瑟,做出副委屈巴拉的模样,抻脑袋靠在花素律肩头上……
武利智:哕……
往日里武利盈如此亲近,花素律早一把推开他,但现在得在武利智面前,她得表现出恩恩爱爱的模样。
尤其看武利智那副生理不适的模样,倒还有点舒坦。
所以花素律没拒绝,还偏过头,轻声温和地对武利盈说:“有人在,端正些。”
武利盈顶着张花花绿绿的脸,笑眯眯地应她。
对面的武利智……悔自己多长了两只眼睛!
“大将军。”花素律继续责问:“朕在问你话,为何不回话?”
武利智看武利盈在后头那腻腻歪歪的恶心德行,着实丢人,心中都生出想把这臭小子从家谱中除名的念头。
忍住了呕吐的想法,武利智走上前鞠了一礼:“皇上,请恕臣失礼。”
花素律没以为武利智是指没回话的事,怎料下一瞬,武利智就对她撸起袖子……
靛蓝色的官袍袖子挽上去,两条蜜色的健壮臂膀露出来。
上面除了经年的旧疤外,几条崭新的红痕格外显目,有俩新鲜的牙印还大喇喇地印在上头。
花素律表情僵了僵,叫退一众仆婢,只留二武与自己在屋里。
“你干的?”待人走净,花素律转头问武利盈。
搞什么?这不成互殴了?
“啊……”武利盈心虚地闪避了下目光,随后理直气壮道:“总不能我干挨揍,不还手吧?”
花素律忽然有点头疼,她这是来给断官司吗?
目光飘到回去,落到武利智身上。
人高马大的家伙是一样的理直气壮:“臣教他要遵守礼仪,不要丢皇家的脸。他不仅不改,还出言不逊,折辱兄长。”
“啧。”花素律恨铁不成钢地又瞪回来。
武利盈顶着熊猫眼巴巴儿地看她……
他哥说花素律的事,他肯定不能说啊!
他又不是傻子!
说出去,那不两边不讨好么!
武利盈瞥了眼那边站着的老哥,腹诽老哥就是打定他不会讲出这些,才敢栽赃到他头上……
呸!老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那么严重……”武利盈趴在花素律耳朵边嘟囔。
武利智火烧焦油:“先前赴往行宫途中,他将樱桃打在金吾卫脸上取乐,臣上前制止,仍不知悔改。”
“还有这种事?”花素律眼尾稍携点怒意地瞄着武利盈。
目光仿若在说,你个混账玩意儿?还敢羞辱将士?
“我和那个金吾卫认识,从小一起玩的好兄弟。”武利盈不理武利智的控告,专心和花素律解释。
看着他那个狗腿样子,武利智剑眉都快能打成个如意结了……他看着怎么这么贱啊?
就见倒霉弟弟趴在皇上耳边又低语了几句,皇上叹口气,像无可奈何般:“以后不可如此了。”
之后转头来对武利智说:“大将军劝告武公子是应该的,但也该掌握分寸。武公子已上玉碟,君臣有别,往后武公子行为再有不妥,将军可以告诉朕。”
然后又对武利盈道:“你也是。大将军劝你,对你就听,不对你就告诉朕……”
说一半,扫了眼武利智胳膊上的伤痕,不忍直视地又收回目光,继续低声训武利盈:“还学会咬人了……丢不丢人?”
武利智听皇上这语气分外亲昵,与自己的弟弟像是不分你我。
一时间,他甚至真的消了怀疑,认为他俩是真的发自真情……
看去弟弟,见他听了皇上的话,没羞没臊,笑着戳了戳自己稚气未脱的雪白脸蛋,好像是在炫耀什么。
皇上见了这个动作,脸上淡然的表情僵了僵,接着狠狠剜了弟弟一眼。
弟弟一点没难过或生气,反笑得更加开心,甚至还拽着皇上的袖子,非要撇开视线的皇上继续看他。
有那么一瞬,武利智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嫌弃,但隐隐又有一丝笑意?
只是那张明艳亮丽的面容上,什么表情都极淡,这使得武利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次就罢了。”花素律对武利智开口道:“大将军,此类事件不能再有下回。”
她说着偷瞄一眼荡漾的武利盈……这种事还好意思把她叫来?
嘿呀,都不够一起丢人的了!
“朕还有事,不多留了……”
花素律起身要走,却被武利盈拽住手,低声体贴:“这都什么时辰了?吃完再走吧?”
花素律背对武利智凶他一眼,抽回手,嘴上还要和声说:“是要务,朕有时间就过来。朕会让章太医过来看你,走了。”
“臣恭送皇上。”武利智俯身抱礼。
花素律点了下头,没说让武利智离开之类的话。
人家俩是一张肚皮里出来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何必多嘴多舌?
等她离开,武利盈慢吞吞从床上挪下来,在垃圾堆里跳着脚,翻出个完整的杯子给自己倒杯水。
然后趴到窗子边,一边看花素律的背影,一边慢慢饮着水。
武利智将那些垃圾踢开,负手走过去,看见弟弟一脸恶心的笑容……
到这时他再忍不住了,抬脚对着武利盈的屁股就来了一下。
“诶?”武利盈被踹了个栽歪,意外地看了看自己衣服后摆上的脚印子:“干嘛啊?”
“看你那贱德行!”
现下没外人,武利智直接损他:“像只没骨头的狗,和那讨女人开心的男宠一般!”
武利盈嗤了一声,也不相让,拍了拍灰,拧眉道:“哥,你一老光棍怎懂得夫妻间的情趣?我劝你少说两句吧!越说越显得你感情苍白。”
他俩前头打架是真的,但等花素律来,那就是演戏了……
可惜,屋里三个人拿了三个剧本,全在各演各的,偏还谁都没发现别扭的地方。
武利智眯眼睥他,心道:就是懂!也不会这般!恨不得黏女人身上!
气不过,上手又要揍时,门突然被人推开。
流云杵在门口,泪眼汪汪看着他俩。
武利盈上下打量她两眼,疑问道:“什么事?”
流云一脸嫌恶地看了看他方才躺的床,道:“奴婢进来,叫人把那张床换了。”
这哥俩听了都莫名其妙……那床他俩都没碰,更谈不上被打坏。既好好的,换它作甚?
流云在他俩的目光下,一副半遮半掩地为难道:“那个,脏。”
武利智还是糊里糊涂的,但武利盈反应过来了,直起身将手里的茶杯砸过去,大声骂:“滚!”
“啊!”
流云闪避不及,茶杯落在额角。
碎裂的瓷片划破她光洁的额头上流出点点鲜血,刺痛与鲜红吓得她尖叫着就跑掉了……
武利智瞧着,还是没懂怎么回事,问了一嘴,见弟弟叉着腰,表情愤愤的不大高兴。
“没什么。”武利盈随意挥了下手:“她总讲些怪力乱神的屁话,烦得很。”
武利盈没说真正的缘由。
不是与常人那般,觉得女人月经让他难以启齿,而是觉得这事私密。
他这个做丈夫的听没问题,讲给大哥听,算怎么回事?
武利智没深究,只是赞同他的想法:“庸人自扰!若是真有鬼神,还打仗作甚?全都拜神好了!”
武利盈没接,偷着白他一眼,心道:那你出征、演兵前还搞什么军傩?
武利智想着让流云这种迷信糊涂的人和阿隐进宫,简直是个失误……事到如今也改不了了,失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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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晚了,给大家说声抱歉。【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