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此时就好比是张需要奶妈的ssr高攻卡,能打,缺点血薄。
奶得住才好用,奶不住就是一轮游,白送。
花素律斟酌取舍,是用孙平这张牌,还是想个别的法子保他,留待后用?
她心中忽然想起个人,却不知此人是否当得重任。
脑中人神交战良久,最终花素律猛然拍桌奋起!
天下大事,无不有赌的成分。
她且也赌一把!
这一局输了,她的境遇也不会比现在更难看。
但赢了,平安县的人民不仅能活,她手中也多一张牌,接下来的路也会更好走!
“多多!”花素律在房内叫:“传国安来!”
多多立时让下头人去司礼监寻人过来,她转头进到里头:“陛下,您刚下朝用完膳,现在又要处理政事啊?您不说要好生保养吗?”
花素律神态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随意摆手:“两不误,两不误。”
多多见她这个样,不免担忧:“您是不是还为灾情的事急呢?”
花素律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皱眉道:“是,也不是。”
多多劝不动她,担心她思多伤身,悄悄退下去叫人去炖碗燕窝来,给她补养用。
国安得知皇上传召他,匆匆坐着小撵从司礼监回光明宫。
一进门见皇上坐在窗前的小桌,饮一碗燕窝。
只是皇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并不快意。
“奴才给皇上……”
“别行礼了,你过来。”花素律将他招到跟前,对其他人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几名近侍俯首退出。
国安走进到跟前:“皇上,是有什么急事召奴才来?”
“是有事。你坐。”花素律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那想国安一见,扑通跪下了:“诶呦!您折煞奴才了!奴才怎么能跟皇上您坐一张桌子。”
花素律记得古代主奴不能同桌,但他俩这回且得聊一阵,让一个年纪比她大那么多的人,一直躬腰说话,她总有点过意不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多多和国安是真心为她好,一门心思向着她。
小说里最后他二人的结局……若是她改命失败,他们的结局大抵也不会变。
因此花素律更不忍,想尽可能多对他们好些。
“朕这回话长,且有得聊,你起来。”花素律说着伸手要去捞他胳膊。
这一下可给国安吓得不轻,圆脸上的表情,像花素律要把他五马分尸似的。
“别别!奴才不敢!”
花素律无可奈何,放下碗,侧过身子:“那你站起来说。”
谁知这回国安死活都不愿,左一口奴才不配,右一句您是皇上,说什么都要跪着回话。
花素律拗不过他,便开口道:“秦艽这孩子,是什么背景?”
国安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秦艽,但还是诚实回答:“回皇上,秦艽原姓吴。剑南道常州平安县人,五岁时被采办买回宫……”
秦艽入宫后在太医院当差,做小医工。
他入宫时年纪小,模样好看,又会来事,因此人缘颇好。太医们闲暇时都把他当个孩子玩,教他认字读书,还教他认药材学医理。
国安认识秦艽,是先帝为崔贵妃正名后,将花素律与三皇子放出冷宫后的事。
某回国安病了,请太医诊治过后,留下秦艽照顾他。
短短三天的功夫,秦艽就入了国安的眼,遂问秦艽愿不愿意随他一起伺候五公主。
秦艽在太医院当差,混到死也是个无品级的医工太监。入宫后虽不能再出宫城,可伺候贵人们,不说品级,银钱都涨不少。
他如何不愿?因此立时答应了。
之后的事,花素律或多或少有点印象。
秦艽受了国安点拔,做原身的近侍。不比在太医院自由,但活轻省,还有体面。后来国安见他品性甚佳,认他做干儿子。
再后来花素律登基,国安成了司礼监掌印,他也跟着鸡犬升天。
虽如今还是个小小近侍,但身份在宫里可不低……
皇帝的近侍,太监们老祖宗的干儿子,便是那些当官的见了他,有点眼色的都会对他礼让三分。
可这些,归根结底都是别人的能耐。
“依你看,他有什么可取之处?”花素律问道。
国安不解皇上为何这样细细询问秦艽的事。
前些日子秦艽冲撞圣驾,国安当时又气又怒,发落之后又心疼,可他这事不小,若轻易去看他便是容他冲撞皇上。
来日若他人都有样学样,这宫里就没规矩了!
国安面上狠下心不去看他,私下里偷叫多多照顾他……也不知那小子伤如何了。
现下皇上提起秦艽,他这当干爹的自是要用点力。
“回皇上,您别看秦艽年纪小,这小子机灵脑子活,要论他的人缘啊,连奴才都自愧不如。”
国安不遗余力赞道:“有时候奴才想不起的人,还得靠他提醒。”
“宫里上下,好像没他不认识的人。就说羽林军五千来号人,他都处得挺好……”
“他人虽活泛,做事却不跳脱,甚是稳重妥帖。因如此,才让他替奴才在您身边伺候。这样,奴才在司礼监那边时,也能安心些。”
花素律坐在椅子上,看国安化身秦艽吹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学书法,写的第一幅字被老爹拿出去逢亲友便夸的模样……
她忍不住笑叹一声。
“皇上您怎么了?”国安紧忙止住话头。
花素律微笑着摆手,示意没事。
国安见她眸中有怀念悲伤的神色,怕她不开心,未敢多问。
花素律另起一头:“国安,朕再问你,你觉得你这个司礼监太监当得如何?”
国安霎时怔住,片刻后像只受伤的鸟似的,低下头,神态落寞又懊悔。
“若说宫里的事,奴才管起来还有些许余地,可这政事……奴才自知,这个司礼监掌印,奴才当得不称职。”
国安心中思付,皇上先问秦艽,又问他自己差当得如何,难道是……
“皇上,您想让秦艽进司礼监?”国安意外道。
“怎么,你不舍得?”花素律低头问他。
这像是在询问国安,也想是在试探他。
国安对花素律忠诚,于花素律的利益上,他绝对直率不隐瞒。
“早前,奴才也有意让他进司礼监帮忙。可他年纪小,奴才怕他被权势迷了眼,皇上身边又不能没个妥帖的太监伺候……”
花素律不以为然:“朕如他这般大时,已经干起大事业了!你靠近些,朕有事要你帮朕决定……”
国安面上有疑惑地膝行两步贴近,直起身子侧耳去听花素律的话。
“朕有个想法,你帮着斟酌是否可行……”
夜幕升起,宫闱到了掌灯的时候。
宫女太监们纷纷点燃明烛,挂起灯笼。
秦艽腰上的伤虽结痂,但还没好,行动起来略有困难。
头些日子春希常来看他,可春希一个清白姑娘,总和他这个小太监独处不是回事,他便不让春希再来。
不想一句两句没说好,惹了嫌。
春希和他赌上气,再不和他说话。有时外头碰上了,都当看不见他。
弄得他这些日子,抓心挠肝的觉得不是滋味。
自打他惊扰圣安后,便不再被安排去御前伺候,除春希外只钱姑姑来看过他两回,也不见他人。
好些人眼见干爹不理他,渐渐拜高踩低起来,不将他当回事了。
好在同屋的几个,都对他多加照顾,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秦艽不怨很国安,他心里清楚,冲到御前这事,弄不好会连累干爹。
说到底,是他先对不起干爹。
外头隐有脚步声传来,隔门听着不真切,但秦艽觉得这脚步声耳熟。
噔噔几声,门框发出几声声响。
秦艽忽然有种心被提起来的感觉,他撑起身子,抻脖子问:“何人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