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来了快递的包装盒,按照上头寄送者留下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而我握住电话的手掌在往外冒汗。
“视频看完了?”
忙音响了三次,对方接通了电话。
“后头的呢?”
我沉声问他。
他只是在电话里笑了笑。
“你要多少钱才愿意把剩下的视频给我?”
我心急如焚的追问着。
“钱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你一段视频怎么样?只要你帮我做的事够多,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的视频都拿全的。到那时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你的父母去了哪里。”
他似乎很笃定我会答应他的条件。
“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放心,我让你做的事不会超出你能力范围的。望江楼登高望远厅,今晚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他没有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而我则是拿着电话久久无语。望江楼,就在我这个城市。它位于江边,是很多人宴请宾客最愿意去的饭店。
他到底是谁?想要我为他做什么呢?
我没想到对方居然跟我在同一座城市,这让我有些如芒刺背。他就像是一条毒蛇,一直藏在暗处窥视着我的全部。并且他毫不在乎将自己暴露到我的面前。
我慢慢放下电话,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打开保险柜将里边的一枚青玉扳指拿出来戴到了手上。微微顶起指关节,扳指的顶端露出了一截蜂针。针尖闪烁着莹莹蓝光,这枚扳指有个名字,叫做妇人心。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话父亲在我耳边说了十年。今天我要去赴的这个约,就让我感受到了危险。
傍晚六点,我出门准备前往望江楼。我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选择乘坐公交前往。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人越多对我就越安全。
六点半,我在江碧路站下了车。而望江楼,就在马路对面。
“登高望远厅!”
进门之后不等服务员开口招呼,我就对她报出了包厢的名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乘坐电梯直达五楼。出了电梯我走得很慢,鞋底踩在过道的地毯上,让人有种发虚的感觉。
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六十上下,女的则是二十出头。我敢肯定在今天以前,我从未跟他们见过面。
“小文,坐这里来!”
男人指了指身边的座椅招呼着我。小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在家父母喊我阿正,出外别人素来都是称呼我文哥。
不过我来不是跟他斗气的,所以他称呼我什么并不那么重要。
“终有一天,你会喊我一声文爷。”我心里暗暗发誓,脚下则是顺从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去。
“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小霜,把酒开了。”
男人冲门口的服务员喊了一声,然后对站在他身后的女子说道。
“这是咱们第一次见,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我叫汪厚直,你可以喊我一声直叔。”酒打开,女子为我们斟着酒水,而男人则是将餐巾铺盖在自己的双膝上对我说着。
“有话您直说吧,我年轻,性子急,不懂这些弯弯绕。”女子准备给我斟酒,我挡住了她手里的酒瓶对身边的汪厚直说。
“跟老程一个性子,果然是父子俩,没走样!”
汪厚直从小霜手里接过了酒瓶,执意为我斟满了酒杯。
“我斟的酒,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喝的。”
斟满酒杯,他对我笑笑道。
“干了这杯再谈事情,我酒不喝到位,话就很难说出口。”
汪厚直将酒杯塞进我的手里,自己率先干了一杯。我看了看他,一口将酒干了下去。辛辣的酒顺喉而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这样就对了嘛,后生仔混社会靠的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你把直叔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多给你一段视频呢?”
汪厚直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空杯往桌上一放。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起身为他斟满了酒杯。
“直叔喜欢喝酒,那我们就先喝酒再说话。晚辈不懂礼数,以后直叔多教教我。这一杯我敬直叔。”我双手端着酒杯,跟汪厚直轻碰了碰说道。给人买了两年的单,让我学会了如何去虚与委蛇。
“好,这样就对了嘛。年轻人的脾气别那么暴躁,放温和一些很多事情不就好办了?”
见我服软,汪厚直大喝了一声好,随后一口将酒给干了下去。
“我知道小文心里急,直叔就实话对你说了,你帮直叔从墓里掏个玩意儿出来。我就再给你一段视频。”连着干了两杯酒,汪厚直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他放下酒杯,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不知道直叔,想要什么玩意儿?”
我起身为他斟着酒,嘴里则是追问起来。同时在心里我暗骂了一句:酒量不行偏喜欢装逼,喝不死你个老东西。
“定颜珠!”
汪厚直的话,让我楞了楞。我当然知道定颜珠是个什么东西,往玄了说,这东西能够让死者容颜永驻。不管死了多少年,都能保证尸身不腐。但是能有定颜珠的墓葬,是我一个人就能闯的?这老狗不会是想害我吧?
“资料都在这里,下去的盗洞我都安排人为你打好了。别跟直叔玩花样。直叔了解你父亲,当然也了解你。他那一身本事全都教给了你,这事儿你去办,直叔放心。”
对小霜打了个响指,汪厚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
小霜打开随身的包,从里边拿了几张纸递到我的面前。纸上不仅写着具体的方位,而且还拍了照片张贴在上头。论起准备工作,这个汪厚直做得不可谓不细致。
“那事成之后怎么交易?还在这里碰头?”
我收好了资料问汪厚直。
“不,到时候我会找你。小文也别白费心思想要找我。”
原本想要套套他的话,却不想被这个老狐狸给看穿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让我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