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怎么会问我粮食增产的法子？”凌霄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商人会知道自己会试写的内容。
“凌探花，我也是我无意间听别人说的，至于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孙德胜说道，他也是在会试放榜时候，无意间听别人说道的。
孙德胜本身就是在京经营的商人，平时对这些进士多有关注，特别他本人也来自山东布政司，对今年来京城参加会试的山东考生多有关注。
凌霄、煜熠、知衡他们是前几名，自然受到了孙德胜的注意，想着能和他们其中一个交上朋友也不错。
一打听，煜熠家庭背景深厚，估计很难攀上关系，凌霄、知衡两个人寒门子弟，估计会不怎么富裕，孙德胜就重点关注的这两个人。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去认识他们。
会试放榜的时候，他和自家的小厮专门去看了，无意间听到一个考生说：“没想到凌霄竟然是会试第六名？”孙德胜一听凌霄的名字，瞬间就精神起来，凑进了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那考生一脸兴奋，就像老鼠看见了荤腥，赶紧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赶紧说说。”估计以为有什么秘密，这人作弊啥的。
“我听说凌霄最后一场考试时候，策问写的十分与众不容，提到了什么‘生产力’，什么粮食增产，还有培养专业人才，包括种地什么的？”
那人起来失望极了，还以为会有什么秘辛。
倒是孙德胜听了之后，一脸激动，以他商人对钱的嗅觉敏锐，这粮食要是能够增产，那可是滚滚而来的银两。
随后，也不看其他人的排名了，赶紧和小厮两人打听凌霄的消息，不过，当时粮行有点事情，他没有亲自去，便安排小厮拿着银两先去拜访，后来什么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孙德胜一直惦记着要见凌霄，只是凌霄他们忙于殿试，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孙德胜就赶紧过来这了。
听孙德胜这么一说，凌霄明白了，他会试时候写的策问，估计山东布政司的考生知道的七七八八，大家都看着他和煜熠呢，会试考试结束后，就不断有人过来询问他写的内容。
凌霄没有避嫌，将自己写的给大家说了说。
孙德胜说的口干舌燥，主要还是心情激动又有点紧张，赶紧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然后对着凌霄问道：“凌探花，你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您问，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凌霄摇了摇头。
孙德胜一下子坐直了，“那凌举人赶紧说说这粮食增产有什么法子？”
“真是惭愧，具体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凌霄突然觉得有点愧对孙当家的期待了，当时会试的时候也只是提到了粮食增产，殿试的时候稍微展开了一下，但是离粮食增产的具体法子还很远。
来到古代这么多年了，小时候在盐场生活，没有怎么下地种过田，随后忙于科举、忙于挣钱，从来没有想过粮食增产这一回事。
凌霄看见孙德胜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不过还是安慰凌霄：“没事，没事，凌探花你有这个想法就是好的，以后要是想到什么粮食增产的法子了，记得给说一声就成。”
不管孙当家出于什么目的，来问凌霄粮食增产这件事情，但总归这件事是一件利民好事，凌霄不介意将自己知道的和孙当家的探讨一二。
凌霄对孙掌柜的说道：“这粮食肯定是能够增产的，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来给孙掌柜的探讨一下，诸位要是有什么知道的，也可以说说。”
大家对“粮食增产”这个话题有极大的兴趣，又唤小厮搬来几个椅子，围在凌霄坐的桌子周边。
“大家平时如果下地的时候也知道，粮食种植离不了种子、水、肥料、种地的工具、种植技术这些，既然想要粮食增产，无外乎从这些地方下手。”
众人点点头，心里想着，很好，我和探花知道的东西是一样的。
“我们就先来从这个种子上讲讲，现在我们见到的不少作物的种子，可是都不部门都是从外面传过来的，这也潜在的说明了一点，就是很多作物其实可以当做粮食，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这一点凌霄在对孙掌柜认真的讲，“孙当家，以后在行商的时候注意点，和一些外来商人贸易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种子，或者问问那些西域来的人，他们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他们能够日常吃的，估计我们这里也能够吃。”
“特别是一种作物，外面可能是一层青青的皮，里面是黄色的颗粒。”
虽然不知道凌霄说的作物是什么，不过孙当家听了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看来平时时候要多注意一些往西北地区跑商的商人了，孙当家已经准备好了砸钱来找凌探花口中的作物了。
孙当家的不知怎么的，就是信任凌霄说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凌霄从孙当家眼中看到了满满的信任，“确认过眼神，这就是孙当家要找的对的人。”
知衡有点诧异的看着凌霄，凌霄感受到知衡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扭过头来不看，毕竟现在还没有玉米这个东西，但是凌霄要是不说的话，就怕错过了，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凌霄打算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反正古人都比较信梦。
“除了要在一些外来种子培育粮食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改良现在的种子，准备种子田，通过不同的种植方式，来看看哪种种子更加优良。”
“具体怎么改良？”孙德胜看着凌霄。
凌霄冲着他微微一笑，他像是知道种子怎么改良的人吗，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不过还是提醒了大家几句。
“一些常种田的人估计会知道，不过在重点关注光照、土壤、浸种、防治病虫害的时候，将这些内容都记录下来，以后也可以做个参考。”
说完种子之后，便是水了，这个真的没有办法，土地灌溉条件的改善，就是打井或者利用河流水进行灌溉，但是在一些水资源稀少的地方这个很难改善。
只有修建河沟、引水灌溉才行，这个工作需要官府的参与才能够完成，而且利用河流水、挖建沟渠，要比井水来的强。
说到肥料凌霄确实有点不明白，现在田地中堆肥发展到什么程度，毕竟现代粮食种植都直接用的是化学肥料。
在座的知道最清楚的，应该就是孙当家的，别看他是商人还比较富裕，但在对粮食种植这件事情上十分上心。
“主要还是人畜粪肥，有时候会用到河底淤泥这些的东西，听到一些南方地区会用酒糟、豆渣、油渣当肥料。”
虽然凌霄不知道具体肥料应该怎么制作，但是他知道肥料中有三个重要的化学物质“氮”、“磷”“钾”，天然的氮肥就是人的尿液，这些肥料是现在地里就用到的，但是并没有提取出尿素。
而磷肥凌霄隐约还记得是一些兽骨、鱼骨粉。钾这个凌霄就比较清楚了，盐田卤水中就含有钾。
凌霄没有具体讲这三个要素，只是给孙当家指了一个方向，肥料可以从这些当中入手，孙当家这时候恨不得拿笔记下来，可是苦于自己写字难看，不想在这些进士面前丢人现眼，便只好作罢。
只得又让凌霄重复了一遍，现在孙当家恨不得马上找几个地里的好手，让他们也过来听听，回去好好伺候那两亩地。
就在凌霄准备接着说种地工具的时候，看见煜熠过来了，便喊道：“煜熠，这里。”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就看见煜熠身穿青色绸缎程子衣、带东坡学士巾走了过来，煜熠向来对衣服的穿着比较讲究，
就他现在穿的衣服，估计出去之后会引得众多文人效仿，实在是站在人群中看着太出众了。
煜熠走到凌霄这里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人，说道：“林三爷过来了。”
林祥高兴的站了起来：“煜熠，快来坐，真的是一段时间没有见了。”煜熠和林绍关系不错，所以也认识林祥。
“确实，有一年时间没有见了，林三爷，近来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还没有恭喜你考中传胪呢，你祖父、父亲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煜熠笑了笑，他已经将他考试情况写信送回家了，估计再过一两天，祖父就会收到。
看林祥还要继续说，孙德胜赶紧咳嗽了两声，他心里着急啊，迫切想知道凌霄他接下来说的东西。
林祥知道他什么意思，对着煜熠赶紧解释道，“我们正说着粮食增产的事呢，正好你也过来了，一块儿听听。”
“粮食增产”估计又是凌霄的主意，煜熠也想听听怎么个粮食增产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