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际之上,第二天的鱼肚白显现之时。
身处于兖州的鄄城之内,无数的人影早早便打开宅门走了出来。
戏家的宅门前,戏志才亲自将自家弟弟扶上了曹操的爪黄飞电之上。
此时的戏煜,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婚服,两侧的袖边纹饰着深黑色的镶边,头顶束着高冠。
“去吧!”
戏志才嘴角含笑,颇有点老父亲看自家儿子终于长成的样子。
端坐在马上的戏煜点了点头。
边上一方,典韦骑着一头枣红色的马儿,嘴里大声的吆喝着。
迎亲的队伍从戏家门前一路出发,沿着鄄城的大街开始朝着甘家临时在鄄城的住所走了过去。
一路上,大街两旁到处都是围观的人影。
认识的不认识的,戏煜一眼看过去,即便是普通的黔首,便是身上的衣物已经洗的发白,都显得极为干净。
“恭贺先生大婚!”
随着第一人开始道喝,整个长街上的道喝声此起彼伏。
一瞬间,像是连接成了一层层的的声浪。
戏煜心头忍不住有些火热。
这样的景象,年百年之后的后世里,他已经很少看到了。
而对于这个年代的百姓来说,他们似乎能一眼看出来好与坏。
他们似乎知道,如今能在兖州过上这般的日子,戏煜的功劳不再少数。
“恭贺戏先生大婚!”
连绵在两侧长街上的人影,戏煜大多数都是不认识的,但他们认识戏煜。
认识这个,从春耕开始,便几乎走遍了整个兖州各处田地的人。
长街不长,两侧观望的鄄城百姓,却显得极为拥挤。
街角的高楼之上,曹操站在窗口忍不住有些感慨。
“这些百姓,都是认识奉义的啊!”
“他们虽然懂得不多,但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
边上站着的曹仁、荀彧等人,点了点头。
“奉义在鄄城百姓中能有如此声望,全是他践行出来的!”
荀彧朝着曹操看了一眼:“我听说,有些百姓家里,都已经给奉义摆上了生祀!”
“倒是让人有些艳羡啊!”
曹操不由得有些嫉妒,他身为兖州之主,好像都没有戏煜这般高的声望!
“主公你……”荀彧有些失笑,如今的曹操在兖州的声望,可是一点都不必戏煜低的。
身为兖州州牧,那些百姓多少带了一些敬畏。
他和戏煜两者是不同的。
曹操自然也能理解这一点,倒是没有多想,眼神朝着戏煜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笑了一声。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戏家,等着奉义回来!”
……
从戏家出发,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明明这段路并不是很长,但迎亲的队伍却走得颇有些慢。
抵达接亲的宅院之后,甘老头带着一家人早早便等在了府门之外。
戏煜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太仓令,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比的。
能娶自己的女儿为妻,那是老甘头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知道自家女儿长得出众,从小更是有高人说过,自家女儿那是天生富贵的命格。
只不过,身为平民的他深切的知道。
即便自家的女儿被大人物看上,到后来,怕也只能成为一个妾室。
但,现在,大汉的太仓令竟然娶自己的女儿为正妻。
之前老甘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整宿整宿都有些睡不着。
更何况,这样的人物,还亲自上门来迎亲。
戏煜骑着爪黄飞电出现在门前的时候,老甘头便浑身颤抖着迎了上去。
那是激动,是从未有过的心情。
“岳丈!”
戏煜下马,对于老甘头这样的平民,他眼里从来都没有丝毫的轻视。
他伸手扶着对方,边上的老甘头嘴角都不自禁的咧了开来。
“好,好,好……”
像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老甘头的嘴里连声应着好,没有其他的繁琐,直接便带着戏煜往宅院内走。
这功夫,两个侍女也从后院搀扶着一个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女子大概有身形高挑,大红色的嫁衣下遮盖住了她的身形,霞冠上顶着红色的盖头,看不清面容。
女子的手上攥着一条红色的绸缎,边上的侍女将其牵到了戏煜的面前,后者轻轻接过。
戏煜下意识朝着边上的女子打量了一眼。
对方的身形,恰好其高到自己胸口,稍有些娇巧。
“夫人,跟我走!”
戏煜俯身轻声念叨了一声,紧跟着便明显感觉到边上的身影轻轻的颤了颤,连带着霞冠都跟着晃了晃。
戏煜倒是没有在意,他顺着红绸,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青葱般的玉手。
后者像是有些惊愕,想要往回缩的时候,被戏煜一把便牢牢的攥在了手心。
握着的手,有些小巧,又有些软糯。
戏煜只是轻轻一握,便将其整个都包裹在了手心之内。
这功夫,两边观望的礼客都有些讶异,倒也没人说什么。
虽然还不到魏晋时代,但这个时代大汉的风俗,却可比后世明清的时候,不一样的太多。
两人牵着手,很快便越过宅门。
戏煜亲自将对方带到了轿前,紧跟着送对方进去。
随后他又朝着老甘头拱了拱手,迎亲的队伍,开始折返。
和来时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
往后走的时候,大街上依旧是人生鼎沸。
两边的道喝声不绝于耳,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洋溢着笑意。
戏煜坐在马上朝着众人拱手点头。
来到这个时代,这算的上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喜事,甚至于前世都未曾如此心情愉悦。
“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抵达戏宅所在的大街之时,两侧的百姓已经开始高呼。
这功夫,戏志才手中端着酒壶,整个人高兴的像个傻子。
门内,曹操带着一众文士,静静的在宅院内等着。
曹家的一众将领,以曹仁为首,曹洪为此,一个个尽皆挡在门前,开始故意挡着戏煜。
“奉义,今日我等可不会轻易让你这般过去!”
曹洪话音刚落,未曾想,从马上下来的戏煜只是朝着边上的典韦看了一眼,后者顿时间便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