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救下他们,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思。”高明嵩的话让村长也是一怔。
“你真能为他们做到这个程度?”
面对村长的问话,高明嵩立刻点头“自然是如此,母亲。”
然而这并不足以打消村长的顾虑,她在短暂的动摇后,似乎又为难了起来“不是娘不愿意帮你,是确实没有办法。明嵩,那蛊虫如果成形了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帮你们,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成型,我们如果下去找他,就算我能控制住他不攻击你们,他身上的蛊虫也没法控制着不去攻击你们!”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高明嵩追问道。
被追问的村长,眼底里闪过一丝闪烁。她狠心道了一句“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
然而高明嵩还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闪烁“娘,你在说谎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的对不对,你救救他们吧。”
面对恳求,村长眉目冷淡。
她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看向高明嵩道“他们我真救不了。”
她也意识到了,有滕九妹在这里,她大约是没法捉住这三人的,就算能捉住,肯定也要伤到自己村子里的人,如今人口本就是他们村最重要的资源。所以村长是不愿意再看到村里人受伤了。
而且这三人,滕九妹不会离开,高明嵩是自己儿子,剩下的陈猎户,迟早要死,也不足为惧。
考虑到这些,村长不再执着于捉拿他们三人了。
“你们走吧!”虽然他们今日捅了这样大的篓子,可村长还是放行了。
村里人也忌惮滕九妹手里的东西。
故而在村长说放行之后,他们没有半分犹豫,不过片刻,所有人便都让开了,他们只给他们三人让出了一道离开的通道。
高明嵩显然还不愿离开,陈猎户显然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村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者村长可以放我下去,就算是要我的性命也无所谓。”
村长没有回答,滕九妹算是他们中最能直击中心点的人。
“村长,这怪物没有成型,对您也是种麻烦吧?要不咱们考虑一下暂时合作,我想办法帮你消灭这蛊虫?”
听到滕九妹的话,村长似乎犹豫了片刻。
滕九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她见识过她父母的厉害,也知道他们有一个大型宝库。
他们一家三口就像是天外飞仙一般,如果是滕九妹出手,或许事情还真会有所转机。
然而再想一想自己差点就能成型的作品,村长明显又不甘心。
她花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才养制成这样,那蛊人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像今日这般接近星辰明月,她就像是站在高塔上的人,一夕之间看着自己建造的高塔废于一旦。
她如何甘心。
她花了大半辈子都没能与生死和解。
此刻这群人却毁了她的幻梦。
恨意远比任何时候强烈。
如果只被恨意裹挟,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为了她毁去的心血陪葬。
可她也明白,她不能任性,她是这个寨子的村长,这里的人远比她的心血重要,她必须守护好这最后的净土。
此刻的村长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两个人撕扯。灵魂撕裂。
她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后低声道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再考虑考虑。”
滕九妹见状,深知此时不宜强逼,于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真诚与决心“村长,我们愿意等待您的答复。但请相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消除威胁,保护无辜。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或者改变主意时,请随时告知。”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高明嵩的和陈猎户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太过焦急。
高明嵩与陈猎户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明白此刻的冷静更为重要,于是他们点了点头,跟着滕九妹缓缓退出了人群。
几人没有再上山,等待村长给出答案的时间里,他们选择去了村子里的集体宿舍,滕九妹见陈猎户,愁眉不展,不禁取出了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了陈猎户“这枚玉佩是我家传之宝,有凝神静气之效。你暂且收着,或许能帮你稳定心神,思考对策。”
陈猎户接过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滕九妹的用意,不仅仅是为了安抚他,更是对他的一种信任和支持。他紧紧握住玉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另一边,村长独自坐在自己院落中央的老槐树下,她在闭目沉思。周围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烦躁与矛盾。她知道自己肩负着整个寨子的安危,任何决定都不能轻率。
可她心里也有个隐秘的角落是为了自己而保留着的,她付出了那么多,她这一辈子都在为村子里的人牺牲奉献。
如今她不过是求能再续前缘,哪怕这前缘不过梦一场。难道这也是奢望吗?难道她就不能骗自己一回吗?
“村长,那东西那样恐怖,若是放出来,咱们村子可能就要覆灭了,要不咱们还是和那滕九妹合作一回吧?”
“是啊,村长,此时正是生死攸关之际,您可不能为了一点私人恩怨便将大家的性命都置于不顾吧。”
“您可别忘了古训!”
……
劝说她与滕九妹合作的人很多。
村长听着村民们的劝说,眉头紧锁,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已经被她摩挲得没有形状的圆玉佩。那是她的黎郎在离开村落前一夜与她温存过后留下的定情信物,他说这是他们的祖传之物,是传给他的下一任妻子的,他还说过,待他结束这一仗便立刻回来娶她。
可惜她还是没有信他,可惜她还是杀了他。
她无数次悔恨时,也会在想,如果当初她放走黎郎,是不是黎郎就会回来娶她,是不是他们就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这样的执念缠绕在日日夜夜个失眠的梦里,被执念浇灌的心思越发笃定。
她如今甚至对那个结果深信不疑。
她心里明白,村民们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那份对未竟之事的执着与不甘,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