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她简直就是在一派胡言!”朱夫人立刻高声斥责道。
而她身边的侍女只也立刻对婆子们吼道“这贱婢污蔑主母!你们还不赶紧将这贱婢拖出去打死!”
然而就在那些婆子们准备将柳叶儿拖出去的时候,朱赞郇却是突然道了一句“且慢。”
顿时那些婆子们也不敢再出手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桩事。
如今坐在堂中最大地那一个都还没开口,她们又怎么敢将人拖下去呢。
所以朱赞郇地话语只让他们顺利找到了一个停顿的时间。
早晨清寒,朱赞郇只掩唇轻咳了几声,随后他方才不紧不慢地看向朱夫人道“既然是污蔑,朱姨何必如此紧张?”
当下地朱赞郇虽然不知道为何失踪一夜地柳叶儿会突然出现在这大堂之中,他更不知柳叶儿为何会在他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指控朱夫人,不过既然是指控朱夫人通奸,那奸夫便也必定要被人揪出来,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这桩丑事将朱月武怎么样,不过能让他们父子离心也不错。
故而他在此时只帮着柳叶儿说了一嘴。
然而听到朱赞郇的话,朱夫人的脸色却是涨得通红,她带着仿佛恨不能将朱赞郇生吞活剥掉的眼神盯着他道“我不是紧张,我是气愤!这婢子一派胡言,污我清白!”
话音落下,她似是终于想起自己往日的作派,当即她只立刻面向着朱老爷,随后她哭得梨花春带雨一般道“老爷,这婢子是要毁我啊,您瞧瞧她说的话可是惊天之言?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该有多重要!她这样说我就是要我死啊!”
此时的朱月武只也假意劝着自己的父亲道“父亲,母亲一向恪守本分,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这婢子怕不是在诬告主母啊。”
然而朱月武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那柳叶儿并没有因此感到惧怕,她反而只在堂中高声喊道“老爷!我就是主母身边的人,若非是实情,我也绝不敢诬告于夫人!还请老爷给我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
说完这话,她只又立刻赌咒发誓“老爷,夫人就是与人私通了,我柳叶儿若是所言有一句假话!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若是夫人没有与人私通!更叫我祖宗血脉,从我这里断绝!”
可以说柳叶儿说的这话,字字都充满着一种惊悚的意味。而她的表情又太过决绝。更何况拿自己家族的血脉起誓也让人觉得不由想要相信她说的话。
朱夫人一听这话,又见朱老爷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便也立刻由初时的梨花带雨转成了嚎啕大哭。
“柳叶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哪点待你不好,你竟要如此污蔑于我!”
随后她只又道了一句“柳叶儿,你不能收了大少爷的好处,便连自己的祖宗也不要了啊!你这样污蔑于我,可还有一点良心!”
朱夫人这话一转,随后只又将一盆脏水直接泼到了朱赞郇的身上。
看着她这般操作,便是沈芳慧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果然谁当出头鸟,谁就是她攀咬的对象,如果朱赞郇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倒是让她将仇恨转移到了朱赞郇的身上。
而且更为难的是朱赞郇根本无力招架朱夫人的话语。
一时之间众人只都不知该信谁为好了。
另一边的朱月武看到朱夫人转头攀咬朱赞郇,一边只觉得这女人蠢笨如猪,连柳叶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都分不清。
另一方面,他只也乐得见那鹬蚌相争,反正左右不过是他这渔翁得利罢了。
柳叶儿听到朱夫人这样的污蔑,只也立刻反驳道“叶儿从来都没有收过大少爷的好处!反而是夫人你屡次三番要置叶儿于死地!叶儿都请求过您,让您放我一马,您假意答应我的回乡请求,可转头您就安排了杀手意图将我杀死在回乡的路上。”
“夫人若非是您做的这样绝,叶儿我也不敢与您鱼死网破的!”
“你胡说,你这婢子定是收了大少爷的好处,在此污蔑于我!”
此时朱月武只也帮着朱夫人在此时送上致命一击“是啊,叶儿,我且问你,之前你若是被杀手埋伏,那你如今为何还能活着?你一介柔弱女子难道还能抵抗得了那杀手取你性命?”
听到朱月武的话,柳叶儿只忽然抬头看了朱月武一眼,她知道这男人在此时说话的用意,除了迷惑朱夫人,他也是想在此时将自己的出堂引为背后有人,而这人正是大少爷朱赞郇。
虽然朱赞郇确实不能保护自己,可他也保护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陆小姐对自己是真的很照顾,而且也是陆小姐救了自己。
可若承认这一点,那多疑的老爷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受朱赞郇的指使,到时纵然坐实了朱夫人的罪名,那大少爷也会在朱老爷心里被安上一个罪名,更何况若是自己被定性为诬告,那大少爷与陆小姐必定更会受到牵连。
故而柳叶儿只准备否认这件事。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在观察事态发展的沈芳慧却在此时开了口“是我救了叶儿姑娘。”
听到沈芳慧开口,众人方才想起这堂中还有一个没有开口说话的人。
而如今她一开口,众人自然便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沈芳慧只沉默着低声道“我出门去踏春的路上,听到有人呼救,所以便招呼身边的人去将她救下来了。我本想送她回去,可是叶儿姑娘说她不想回去,所以我便将她带回来了,之后我本想将她送回夫人身边,可叶儿说那杀手就是夫人派回来的,她求我收留她,我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便将她送到了大少爷身边。”
沈芳慧的话说的坦荡而诚恳,克制却理性,加上她只是毫无利益的第三方,她的话倒是在此时削弱了一些人们对于柳叶儿背后之人是朱赞郇的猜想。
柳叶儿听到沈芳慧的话,只也应和着道“是啊,如果不是陆小姐,我这条命怕是根本就没有了。”
随后柳叶儿只又抬头看向沈芳慧道“不过陆小姐,我还是对不起你们,我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为了鱼死网破的。毕竟您能救我一次,不可能救我第二次。”
听到柳叶儿与沈芳慧在这演什么知遇之恩。朱夫人很是不惯,当下的她只立刻出言道“老爷,他们两个就是在胡说,他们根本是勾结在一处想要诬陷于我。”
朱赞郇对于朱夫人屡次三番的栽赃显然也有些不耐烦了。
“诬陷于您?朱夫人亏你也说的出口!我们诬陷你?我们怎么诬陷你?你这话说的柳叶儿是诬陷,那他难道也是诬陷!”
话音落下,朱赞郇已经不理会沈芳慧对他一再示意的稍安勿躁,他只拍了拍手,招呼了自己屋里的人进来后,他只又对那人吩咐了一句什么。
随后很快那下人便离开了,再过不久,那人便将一名身形狼狈的车夫给拉到了人前。
那车夫惶恐的看了看堂上的众人,随后他只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朱赞郇只看着他道了一句“你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了。”
那车夫大约也是被拿捏住了,如今他只老老实实的低声道了一句“夫人安排了我去劫杀柳叶儿。”
然而对于那车夫的供词,朱夫人明显表现的不以为意“你说我安排了,我难道就安排了?更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大少爷安排过来诬陷我的人。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可都是要讲证据的啊。”
朱夫人现在的态度显然是将一切否认到底,说完这话,她只又拉着朱老爷哭哭啼啼道“老爷,我知道大少爷一向看我不惯,毕竟我作为填房继室取代了他母亲的地位,他看我不惯也是正常的,可我没想到大少爷会如此对我。”
说完这话,她只又以自己的柔弱为武器对着朱赞郇道了一句“大少爷,您若是要杀我,何必要用这种手段呢,你一刀捅了我,都比如此污蔑我要来的痛快!你这根本就是在杀人诛心啊。”
她这一套组合下来,朱赞郇根本有些无力招架。
“朱夫人,您是要证据是吗?”沈芳慧却在此时再一次站了出来,虽然她觉得朱赞郇的两次贸然出手都有些太过操之过急,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柳叶儿是个什么情况,然毕竟她一夜未归,如今突然出现,却是直接指控朱夫人,这事很显然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所以沈芳慧本是想再观察观察等柳叶儿这边露出真示意图,或者让她背后之人露出马脚再决定下一步。
然而朱赞郇的行动,显然将这局面直接陷入了一种被动的不利局面。
从一开始朱夫人就不是主要目标,如今与朱夫人攀咬,二人不断争执,不断自证清白显然是个愚蠢的事情。
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那当下自然便只有速战速决,解决了朱夫人这头麻烦的拦路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