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快给我住手!你们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守备府!你们这样做等老爷回来了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陈府里正是一片混乱,一群官差模样的衙役们只将陈守备府中几乎搜了个底朝天。
一名穿金戴银的妇人见此情形,只立刻试图阻拦这些衙役们,只可惜当下并没有人理会她。
妇人随后又立刻指使自己身边的奴仆们去阻拦衙役们,只可惜此时虽然还有少数几个奴仆想要在妇人的面前表现一番,但大多数人却已经看清楚了当下的局势,故而他们没有一人有所动静。
陈夫人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财万贯被从家中抬了出去。
陈府里的大大小小的女眷们只都哭成了一团。只有陈夫人仍在相信着自己夫君回来,定会让这些来抄她家的人磕头认罪。
只可惜另一边的陈守备明显更是自身难保。
当是时,正是夕阳近黄昏,陈守备在名武备库里的官员们点数了武备库里的武器数目后,便也准备让其他人先行离开了。
不过此时另有一名武备库官员开口问陈守备道“守备,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批武器也卖出去啊?”
被问话的陈守备只冷冷道“你们急什么?咱们且再等等!前一阵子闹得动静太大了,你们且再等一阵,等这阵风波过了,咱们再继续干这老本行。”
随后陈守备只又道了一句“行了,大家今日先回去吧。”
听了陈守备的话,武备库的官员们便也准备各回各家了。
只是一行人不过才刚刚走出武备库的大门,他们很快便发现一群人正在门口对他们严阵以待。
这些人多是县里的衙役们,而为首穿着一身青色官府之人则是耒阳城县令郭文怀。
陈守备一见到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便觉得不对劲,不过当下的他却仍是按下了满腹的怀疑,他只笑着对郭县令道了一句“大人,这天色也不早了,您带着大队人马往这边来做什么?”
然而面对着陈守备的示好,郭县令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温柔神色,他只冷冷看着陈守备道了一句“我接到上级指示,说你私自倒卖武备库的武器。”
一听这话,陈守备心中虽然大惊,可嘴上却还只是道“大人,这怎么可能?小的怎么敢做这种事?况且前阵子,州府的沈大人不是才对我们武备库进行过检查吗?我们这边也只是一些小问题,整改就是了,怎么他回去,我就多了一顶这样的帽子啊?”
一听陈守备的话,那郭县令只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旨意还是知州大人下达的!我也只是奉旨行事。”
不过想到陈守备到底也算自己的干将,郭县令便又缓和了语气道“不过你放心,你若是肯乖乖配合的话,我自然会好好调查的,也许是他们搞错了。”
只可惜对于郭县令的话,陈守备显然并不买账,毕竟陈守备心中很清楚,如果这事是耒阳城内部发生的事情,那的确一切都是郭县令说了算。
可这事一旦出了耒阳城。郭县令的话,便也不过是个屁了,而且这里都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了,这是知州下达的命令。
自己儿子都去了安西好几天了,没有回自己的信便算了,如今更惹得自己这亲家亲自出手,那看来自己儿子那边多半也是出师不利,所以自己眼下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知道事情多半是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了,陈守备反而生出了一番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故而就在郭县令准备下达抓捕他们的命令时,他只抢在郭县令的前头立刻道了一句“兄弟们!抄家伙!”
话音落下,武备库的卫兵们立刻便抄起了手中的家伙朝着郭县令的方向袭击了过去。
郭县令大概都没想过陈守备会对自己动手,甚至先下手为强,毕竟陈守备对自己的命令可是一直十分配合的。
故而眼见着陈守备一声吼,一群武备库的卫兵们便朝着人群冲过来时,郭县令整个人都是傻的,当下若非是这段时日在自己姐夫身边兼任师爷的罗景山将他一把拉开,当下这位郭县令怕是便要被敌人的长枪刺瞎眼睛了。
而罗景山在护住了郭县令后,只也立刻道了一句“你们赶紧将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随后他立刻拉着郭县令退避三舍。
人群里立刻便响起了交战声。
不过当下很显然是郭县令这边占了上风,郭县令的衙役比守备这边的人多,而且更占上风的事是,陈守备这边的卫兵们手里拿的都是一些破铜烂铁的的废兵器,眼见着长枪快刺中一人,不想,那枪头却是先人一步从枪柄上掉下来。
还有的长矛,还没戳中敌人便先甩飞了出去戳中了自己人。
这种事情看起来似乎不大,然而当身先士卒的人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时,这群人刚才的那点愤怒便也化作了军心大乱。
故而几乎还没有等对面的衙役先动手,当下便已经有卫兵慌慌张张的先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好在郭县令也没想取他们的性命,罗景山在郭县令的授意下,只立刻大喊“投降不杀!缴械不杀!”
听到罗景山的喊话,当下本就失去了战斗意志的一群士兵只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陈守备急得立刻大叫“你们这群蠢货!现在放下武器就是死!你们难道真以为他们会给你们留下什么活路吗?你们是蠢货啊!”
然而面对着陈守备的唾骂,其中一名卫兵只低声道“大人兵器都是坏的,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打?这不是个必死的局吗?”
见此情形,郭县令只也顺势道了一句“陈守备,你看看你拿的这是什么?这种东西能用来作战吗?你这不是在拿前方以命相博的人开玩笑!你的一句玩笑,便要造成多少人命丧黄泉啊!”
然而对于郭县令的话,陈守备却是无动于衷道“他们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自己活该!”
说完这话,那陈守备当下也不想着再去突破封锁了,相反的是当下的他只突然往后退去。
罗景山自然也感觉出来了他这一退的不同寻常,他只立刻高声道了一句“别让他跑了!”
然而他喊这一声时,却还是迟了。
陈守备跟几名武备官们只齐齐躲进了武备库,而等衙役们冲上去的时候,武备库的大门已经被直接关上了,而且很显然这武备库的大门是建造的十分结实的,当年灵王之乱后,重建耒阳城时,建设者们吸取了当年的祸事只不但将城池加固了,而且他们还将武备库也牢牢建造了起来。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在战时破坏他们的武备库。
然而不想从今日开始这武备库好像倒成了保护这群人的东西了。
随着武备库的大门被关闭,人们只能在门口无助的挠门。
郭县令更是冲上去,只对着门里的陈守备喊话道“陈守备你赶紧出来!你以为你躲在那里面我便不敢将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会自己出来的,到那时等待你的可就不再是宽宥了,而是更严厉的惩罚!更何况你那般本就已经是错上加错了!”
然而对于郭县令的话,陈守备当下不但没有配合,相反他反而只道了一句“你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出来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拿我去立功吗?可惜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听到这话,郭县令只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然而可惜的是当下的他还真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
而于此同时,那陈守备只又立刻对外面的郭县令道了一句“况且你要真想让我们出来,还不如赶紧让开!不要再管这事了,你若能做到这一点,那我或许还能给你一点回报。”
随着陈守备的话音落下,随后便是重重的皮鞭响声。
听到这一声响,里面的人只也立刻发出了一阵惨嚎。
当下罗景山与郭县令方才明白这里面是藏了人质的。
只不过那人质虽然因为痛苦而发出了惨嚎,但却并没有叫救命,便是罗景山也忍不住对里面的人生出了一丝敬佩之心。
不过陈守备接下来的话,可就让他们没闲心佩服了,只听陈守备立刻高声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听到里面的惨叫了,我告诉你们上次安西州府的十二名巡检官,我们当下只扣押了十一人,你们要是敢继续阻拦,我便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反正你们关我一日,我们便杀一人!到时候在你治下闹出这么大的干系,我看你还有没有前途!”
一听这话,郭县令当即被吓得脸色苍白。
要知道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杀的。可在自己治下闹出这么大的事来,郭县令当下倒的确没法当做无动于衷。
而就在他摇摆不定之时,那门内惨嚎的人却突然拼尽全身力气道了一句“你们不用管我们!郭大人!这恶徒绝对不能放过,若放过便是恶虎归山,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