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畴成到达河边的时候,郑豹只立刻递了一个包袱给范畴成,范畴成将包裹打开,便见里面装了一些金银细软。
看到这些东西,范畴成不禁朝郑豹抱了抱拳。
人也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得清人的真心与假意,范畴成不禁为自己最开始怀疑郑豹的行为感觉到可耻。
而郑豹在将范畴成送到岸边之后,便也道了一句“左使大人,您一路保重。请恕郑豹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
范畴成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郑豹,他不禁出言道了一句“郑豹!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去闯下一片天空,若能有所成就,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
对于范畴成的邀请,郑豹犹豫了片刻,随后他还是拒绝了范畴成的邀请。
“抱歉,左使大人,我还是更愿意留在这里。”
听到这话,范畴成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不过这郑豹到底是在危机关头救了自己,所以范畴成还是没有勉强对方“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勉强你了,咱们青山长在,绿水长流,有缘自会再相逢。”
说完这话,范畴成便也抱拳离开。
而郑豹则在范畴成离开后,重新划船往古月岛而去。
此时,古月岛上已经弥漫起了大雾。
不过即使什么也看不见,郑豹也能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知道范畴成突然被人劫走,对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若此刻自己继续乘船,对方便如找瓮中之鳖。
所以思忖片刻之后,郑豹决定弃船离开。
而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郑豹立刻便跳下了江。
此时正是初春,江水正是冰寒刺骨的时候,不过郑豹也顾不得这许多,他在跳下河水之后,便往自己堂口游去。
此后不知游了多久,他方才到达一处芦苇深深的岸边。
虽然新绿还不曾见得半分颜色,不过枯萎的芦苇杆叶却还是将视线遮挡了一个七七八八。
透过枯萎的芦苇叶片,郑豹能看到这边搜索的人相对少一些,更多的人都在渡口等着船行靠岸,而在他们离开之后,郑豹立刻便匆匆逃出芦苇荡,又行经某处暗道一直回到白虎堂。
白虎堂里的众人自然不会怀疑郑豹做了什么,即使他衣衫湿透。
而他回屋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之后,便立刻匆匆往古月寺的法王禅房走去。
随后到了法王禅房外,一名青年僧人只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青年僧人看了一眼一身干净衣衫的郑豹道“人处理干净了吗?”
郑豹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他重重点了点头“已经处理干净了。”
那僧人听到郑豹这话,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他拍了拍郑豹的脑袋道“好!你干的十分漂亮!放心,法王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过一段时间,法王会给你一个挣功勋的机会,之后他会顺势让你成为新左使,不过你可不要如范畴成一般,再让法王失望才是。”
听到僧人的话,那郑豹立刻配合的道了一句“您让法王尽管放心,我郑豹绝对不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法王指哪我打哪!我一定按照法王说的去办。”
郑豹的回答让那青年僧人十分满意,他点了点头,道“很好,有你这句话,法王定会放心。你且回去,好好准备,等待法王的下一步指示。”
郑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保持着恭敬的笑容,道“是,小的这就告退。”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
……
想要离开古月寺,古月镇是必经之路。
范畴成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路过这古月镇,毕竟古月镇上曾有自己的妻子周夭娘还在等着与自己算账呢。
所以他不想经过此处,但留在古月寺显然也不是什么妥善之举了。
所以此刻即使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从古月镇上路过了。
古月镇经过这段时间的盘活,如今似乎已经与从前大有不同了。
之前的十室九空,生意惨淡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然而,范畴成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他心中充满了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被古月寺的人发现。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尽量保持低调,不引起过多的注意。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恐慌与茫然。
好在这一路上他虽然迷茫,可路上他却并没有遇到古月寺里的众人,而且甚至是之前一直等着自己上岸便打算与自己算账的周夭娘,如今她的门面都紧紧关闭着,似乎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仇人都离开了,古月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他这一路上走在道路上,甚至都没有引起旁人的一丝关注。
从古月镇离开之后,便是一条灰尘扑面的泥土大道了,不过如今便是这土道上似乎也是人来人往,甚至在镇子的出口处还有不少马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镇子出口处。
他们一见范畴成走了出来,立刻便一拥而上。
范畴成起初还以为这群人是想对自己动手,因此他立刻摆出防御架势。
不想这群人走过来问的却是“老爷,您要坐马车不?我可以拉你!”
“老爷,坐我的马车!我这马车又快又稳!”
“老爷,我这马车从这里到洛水镇只要三个铜板!”
当下说什么的都有,他们叽叽喳喳的将范畴成包围了,范畴成仔细看去,便发现这些人灰头土脸的,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什么有所准备而来的人。
不过即使如此,出于谨慎考虑,范畴成还是朝他们摆了摆手“不必了。”
听到这话,大部分车夫便放弃了拉他,他们很快便如苍蝇盯到了腐肉,朝着下一个客人迎了过去。
而此时刚才出价三文的车夫却还是对他不依不饶道“老爷,从古月镇到前面的镇子可是很远的,这要走一个时辰的,一个时辰您坐马车才三文,要不我给您算两文成不成?两文能让你少走很多路呢。”
那车夫孜孜不倦的推销着自己的拉车。
只可惜,范畴成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两文钱铜板的事。
他瞪了那车夫一眼,甚至在某一瞬间,他只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