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门,坐落在须弥脉中的宗门,其宗门嗜杀成性,常常以生撕血肉为乐,其门人勇武异常,都有以一敌二的战力,在须弥脉中无人敢惹,堪称是最有名的宗门。
夜。
三人围绕在一篝火前休息。
张飞玄向宋印讲述着披甲门的一些信息。
王奇正用捡来的一根木棍在挑动着篝火,见它旺盛了一些,才对张飞玄的评价嘁了一声:“一群癫子罢了。”
张飞玄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话,而是对盘坐在那,脸上带着点焦急的宋印道:“师兄,要不咱再考虑考虑,等师傅休息够了,咱们再去?”
“嗯?”
宋印拿眼看过去,让张飞玄猛一缩头,讪笑道:“师兄,你别误会,我不是怕,我就是...求稳,对,求稳!”
宋印将目光放在篝火上,道:“晚耽搁一步,那些被掳获的人就多一分不测,你们应该休息够了吧,快走吧。”
“师兄,这篝火燃起还不到半个时辰啊...”王奇正叫屈道。
“半个时辰,还不足够吗?”宋印皱眉道:“作为炼气士,这么点路还需要休息,你们以往太过惫懒了,需要多锻炼!”
张飞玄扯扯嘴角,“师兄,咱们不是您这大仙之资啊,只是肉体凡胎。”
披甲门的具体位置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个大概距离,路途的话离金仙门紧赶慢赶都要三天,这三天的路程,他们一个白天都走一半了,可见他们行进的速度已是很快了。
就这样宋印还嫌他们慢呢,他们哪里慢了,是宋印他太快了。
“差不多了!该走了!”
宋印才不管这些,他看了眼这二人,站起身道:“我观你们休息的也可以了,坚持坚持,现在不走,等休息好了说不定就彻底晚了,到时候就算赶到也于事无补。”
要不你就自己去吧!
他们金仙门,什么时候为了救人去打别的宗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飞玄很想这么说,但是想了半天还是不敢,他轻叹口气,拱手道:“是,师兄...”
王奇正龇牙咧嘴了一阵,也是一幅想骂不敢骂的样子,将篝火踩灭,趁着夜色,三人的身躯宛如虚影,在这山林间继续行进。
宋印是直接荡出白气,每一脚踏在大地都能踩出一个深深脚印来,其行动极具爆发力,每一步都能跳的老远。
张飞玄和王奇正死命追在后面,张飞玄以前行动开来动作都是极为优雅,包括白天刚出发时,那都是手摇折扇,移形换影,闪一下扇一下,衣袂飘飘,好一个浊世佳公子,翩翩贵气足,他甚至还要关注一下自己的宝冠与发型有没有乱。
只是现在,他耷拉着舌头,双眼伸直,头发湿哒哒的垂落下来,并且随着不断行进往后到疏,露出了一看就大富大贵的饱满天庭,动一下喘口大气,活像一条奔跑中耷拉着舌头的狗,哪还有什么形象。
在他旁边,是已变化了形态的王奇正,此时他双背覆上薄翼,像是蜻蛉的翅膀,身躯半趴着,伸展开来宛如山君,腰上挂着靴子,双脚化为了驴蹄马蹄一样的存在,奔跑之余,翅膀也扇动一下,带着他的躯体轻盈飞动,又重重落下。
“哈哈哈哈!”
饶是白天已经看过了一遍,但趁着夜色,王奇正扭头看到了张飞玄那泛光的额头,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淫棍啊张淫棍!平日里让你悠着点,结果还是虚了吧,你都没毛了!原来你留长发是为了遮你的发际线啊!”
“滚!”
张飞玄咬牙道了一句:“道爷我这发际线是天生的,天庭饱满你懂不懂啊!”
“俺不懂,俺又没秃,大师兄说的没错,你需要锻炼啊,太虚了!”
王奇正又嘲笑了一声,接着背上薄翼振动,带着他的躯体超过了张飞玄。
“你以为都是你那兽丹法吗,脑大脖粗的死蛮子!”
张飞玄咬了咬牙,身上爆出一团血气,将自身化为血影,紧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其实白天还挺忐忑,毕竟一个动起来满身血,一个动起来不像人,生怕被宋印感觉不对一拳打杀了。
可是宋印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用他的话说,‘人丹法’太过难练,师傅肯定是让二位师弟另辟蹊径,从人丹法上摘出了分支来修炼。
二师弟修的是血丹法,这是提振自身血气以形内丹,从而展示种种妙法。
三师弟修的是兽丹法,以兽类部位入药,显化自身,也有种种神妙。
这些法门,人丹法里都有总略。
毕竟师傅当时给他炼人丹法时,可是加了很多相似的药材进去,摘出分支自然也可以。
这个说法,让专长吸血的张飞玄和剥皮拆骨的王奇正都松了口气。
没事就行,没逝就行...
只要他们不出事,随宋印怎么理解。
三人在山林内腾挪,翻过了几座山,越过了几条河,直到黑夜沉去,大日初升,天边染了一丝晕红,宋印脚步一停,立在那不动了。
后面两个累的跟犬一样的人形动物在那哈哈喘气,又跑了一阵才来到宋印身边。
“师,师兄...你是累了吗,还有一座山,咱们应该就到地界了。”张飞玄喘着粗气,说道。
只是下一刻,他就愣住,因为宋印的脸色不是很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宋印目光紧紧盯着前面土地,在那里,有着一堆白骨。
并不是整齐堆积,而是胡乱丢弃在那,骷髅头、手骨臂骨,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骨头碎片,有人有兽,零零散散,几乎形成了一条白骨小道。
宋印深吸口气,又朝着山看去,目光似乎穿过了这座小山,到达后方。
“邪魔外道!”
他近乎低吼出声,脚步一动,白气炸开,荡的其他二人衣袍头发纷飞,直接窜了上去。
那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他娘的...”
王奇正喘了几口气,让气息平稳了一些,看着那些白骨道:“老子真要和那群癫子打吗?不一定是对手啊。”
张飞玄也是平缓一下气息,看着宋印消失不见,低声道:“打什么打,保护自身吧,那可是一群披甲门,咱们浑水摸鱼,师兄手上是有功法典籍的,他死了咱们看有没有机会,要是没有那正好回去复命。”
“你真信那老头?”王奇正诧异道。
“信不信的无关紧要,师傅他总要有帮手的,有机会干嘛不上,大不了跑路就是。”张飞玄说道。
他能在宋印这里纠结反复要不要跑路,是因为确实有好处。
要是在金光那得不到人丹法,他不会有所停留的,这老头筑基在即,停留下去那是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