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东方玥回到衙门里，估计张小灵应该快要回来了。她轻功不错，东方玥派她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想了想，她去牢房里看了看那个扒手。
“昨晚过得怎么样？”
对方只低着头，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她的话。身上比起昨天带了些伤，基本每个进来的犯人都会这样。
东方玥说家常话般地聊了起来：
“昨天镇上有个夫郎差点被自己妻主卖了，好像是叫李什么水的，听说要被卖到矿区那边，真是可怜啊。
矿区那边都是些没有夫郎的女子们，一个男子这样被卖过去，想来会很受大家的‘欢迎’吧，希望他能多撑些日子。”
果不其然，那扒手猛地抬起头，有些别扭但坚定地扑到了牢房边，惊恐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真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认识他？”
东方玥没有回答她的话，好整以暇地抱手看着她。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东方玥假意走了几步。就被叫住了。
“等一下，我的确认识他，但我们之间没什么。请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林家娘子真的将他卖了吗？”那人有些慌张又担心地说道。
东方玥笑了笑，果然是独居久了吗？瞧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真没什么会这样关心人？
眯了眯眼，东方玥有些恶劣地说道：“本来他要被卖了，不过我听说了后赶了过去，竟然意外的发现林家死了两个人，还都不是正常死亡。
这事一出，自然人就没卖成了，不过他是主要的嫌疑人，要不了几天大概就会进来陪你了。”
“不可能，他不会杀人的！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看着对方激动的样子，情绪不像作假。东方玥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这可和她想的不一样。难道不是她下的药？
“哦？不是他杀的？他自己可是没有否认呢。”这倒是真的，张小灵两人问他话时，有问他是不是他杀的人，他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杀人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东方玥看着对方脸上的坚定神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已经说他没有否认了，为什么她还能这样坚定地认为不是他杀的？
只是因为喜欢他？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肯定有其他原因。
“我不能说。总之，他不会杀人的。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肯救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为我做任何事？那你倒是说说，你可以做些什么？”事情貌似超出了东方玥的猜想，既然她可能并不是凶手，东方玥心里又打起了主意。
“我会打猎，可以定期给你提供猎物，也可以进深山里为你采摘需要的药材。”
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两句话。
“就这样？猎物我可以买，我不缺这点钱，想要什么药材我也可以去买，镇上最大的医馆就是我好友开的，难道你认为你得采摘到她那里也没有的药材吗？”
东方玥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若只是这些，她还真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
那人似乎也知她说的有理。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我都有，而你，又能给我提供什么？怎么，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我再给你五分钟，若是拿不出我需要的东西，我便不会再进来。”
东方玥搬了张椅子过来，翘着二郎腿悠哉地看着她纠结的样子。
还真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有点期待呢。
“还剩一分钟。”
东方玥已有些不耐烦了，她给了她机会，若她不愿意把握，她也的确不会再来。她的兴趣是有限的。
“我可以签卖身契。”看着东方玥越来越没耐心，那人终于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地说道。
？卖身契？
这还真是东方玥没想到的，她还以为她有什么秘密呢。不过卖身契啊，听起来倒是不错。
签了卖身契的人，手腕上会印下一个印记，信息也会登记在官府里。这里的卖身契很严格，签了卖身契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主人，包括她的夫郎和孩子。
愿意为了救所爱之人签下卖身契吗？
“我答应了。现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关系到他能不能脱嫌。”
东方玥坐正了身子，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人。
“是。”
她恭谦地盘腿坐下，抬起头。东方玥很满意她的态度。
“你可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她们被人下了剧烈的春药，药量严重超出了范围，身体没能承受住死的。”东方玥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
“这怎么可能！”
她瞳孔微缩，不敢置信。
“说出你知道的事，所有。”东方玥嘴角微勾。
那人缓了会，双眼才回过神来看着东方玥，缓慢叙述道：
“大人，我叫李凤，我家住在衡阳山上，我从小跟着母亲学习打猎。
几年前，我母亲被山里的野猪所伤，去世了，父亲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那之后，我就独自一人生活在山里。
初水家在山下的村子里，我们是在山上遇到的。
那天他上山摘野菜，却走错了路，误入了山里，崴了脚。那片林子里有不少野兔和野鸡，我正好去查看那里的陷阱，就遇到了他。
他脚走不了，又不想回家，我就带他去了我的住处。后来他经常会到山里来，我见他总是摘不到多少野菜，就送些野果和野鸡给他。他人很好。”
说到这里，李凤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
“后来他很久没有来了，有天我到了他们村里，问了别人，才知道他已经嫁人了，妻主就是镇上的林家娘子。
我到镇上打听了一下，听说林家挺有钱的，我想他嫁过去会过上好日子吧。”
“你们最近是怎么遇上的？”
东方玥等了会，见她还没说到正事上，忍不住插了一嘴。
李凤恢复了一下情绪，想了想，说道：
“半个月前，我到镇上卖猎物，正好看到他出来买菜。他好像瘦了，我没忍住便跟上了他。
后来他也看到了我，他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见他哭，没忍住也哭了。他见我哭了，就慌张地跑了。
那天回去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之后我打听到了林家的住处，每天都在那附近等着，终于等到了他。
他开始并不愿与我说话，但我不放心他，一直不肯走。他才愿意与我说话。”
“然后呢？你们做了什么？”
东方玥忍不住催促道。
“他那天情绪不太好，我们到了郊外的山里，他想委身于我，不过我没有接受。他只是情绪不好，他人真的很好！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怕东方玥误会，她又强调了一次才继续说道：
“在我拒绝后，他难受了会，拜托我给他带一些女儿草和神奇草。我有些难受，不过还是答应他第二天给他带过来。”
“神奇草是什么？”东方玥问道，她知道女儿草就是张美丽说的随处可见的最便宜的那个草，只有少少的助兴效果。
“神奇草是衡阳山里的一种草，样子长得很普通，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叫它，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母亲以前有次受伤了，采的止血药中没注意采了它，当时太急了母亲也没管，就一起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没想到伤口愈合得竟然更快了。
母亲发现后，尝试着将它和女儿草一起用，效果真的增强了很多。
母亲很高兴，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后来我告诉了他，还送了他一些神奇草，让他回去试试和野菜一起会不会更能抗饿。
我想他找我要女儿草和神奇草是给他妻主用的吧，我很难受……”
“竟然还有这样的草……”
这是东方玥没想到的，如果张美丽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还有其他的吗？”
“昨天早上，我又来等他，我给他送一些山里的野味。可自从那天见面后，他就不愿意见我了。
昨天他突然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可是他让我去街上偷别人钱。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拒绝了。
后来他就哭着求我，还跪在我面前，我不忍心他这样，就答应了。我想，那就被抓到吧，被抓到了钱会被还回去，也不算对他失约。”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解决了事情再过来。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事情到这里李凤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东方玥心里也有些疑团需要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