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东来和钟意等人,跟宋隐聊了那么长时间。
此刻也看出宋隐在装傻充愣。
想着,洪河脸色微红地赔罪。
“王爷恕罪,我们看到王爷过于激动,竟然忘了给王爷带来的礼物。”
“正是。”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也赔着笑脸。
“不用这样。”
宋隐淡淡一笑,“世人皆知我酷爱美食和钱财,可我现在并不缺钱。”
“至于美食,相信整个大明,还无人比我会吃。”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神色有些怪异。
当即,连忙解释,“王爷先别急着拒绝,我等人礼物,都是王爷宋家先祖的书籍。”
“哦?”
宋隐愣住,“这是何意?”
洪河连忙解释,“王爷,我们为表诚意,费尽心思寻来一箱宋家先祖书籍。”
“是先祖亲笔写的书籍吗?”
宋隐有些诧异。
“正是。”
洪河连忙点头。
潘东来和钟意此时已经打开他们带来的箱子。
并从箱子里,取出几本纸张泛黄,却保管完好的书籍。
“王爷请看,这些书籍都是宋家先祖亲笔手写的书稿。”
宋隐接过看了起来,这些书籍还真是宋家先祖亲笔书籍。
他在这时代重生后,在宋家祖宅,读过许多宋家先祖的书籍,一眼便认出。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见宋隐看得认真,不由松了口气。
宋隐看向他们,“你们如此费心替宋家寻回先祖书籍和手稿,为什么如此遮掩,不愿明说?”
“王爷恕罪!”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神色有些尴尬。
宋隐轻笑,“没事,你们说吧,你们想让我替你们做什么?”
洪河心头一喜,“回王爷,我们想请王爷救救我们。”
“怎么救?”
宋隐不屑一笑。
洪河小心开口,“王爷,我们听闻让商贾揭发一事,是王爷出的主意?”
“而且锦衣卫镇抚使梁平,虽不常跟王爷走动,却也是皇上潜邸之臣,跟王爷关系极好。”
“而且,皇上极其宠信王爷,王爷又是太子太师。”
“然后呢?”
宋隐颔首,“你们说得没错。”
洪河继续,“王爷,梁平去年在江西、湖南、福建等州府,查出了一百多名贪官和劣绅。”
“更是抄了几百家,斩杀的人不计其数,其功劳已经很多了。”
“皇上,也该满意了。”
“大胆!”
宋隐神色一肃,“我们有何资格私下编排皇上?”
“是,王爷教训的是,我等唐突了。”
洪河连忙点头。
宋隐询问,“你们是想让我劝皇上,让梁平不用去山西、山东、河南等州府查案?”
“王爷英明!”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顿时一脸期待地盯着宋隐。
“呵呵!”
宋隐怒极而笑,“你们当真异想天开,梁平在南方州府杀了那么多剥削百姓的劣绅和贪官污吏,甚至平乱了几起造反事件。”
“为何要轮到查北方州府了,你们就想让皇上中止调查?”
“你们当真认为皇上会同意?还是梁平会愿意?或者是南方官员和士绅会没意见?”
“你们想让众人指责皇上不公正,让南方官员和士绅弹劾皇上,让皇上没有公信力?”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我如果真去劝告皇上,皇上立马就不再信任我宋隐,甚至有可能被皇上贬去宋岛。”
宋隐越说越怒,“我宋隐从来就没有招惹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洪河等人大惊,连忙摇头,“王爷明鉴,我等万万没有这种心思。”
“那你们想要怎样?”
宋隐冷哼,“带上你们的礼物回吧,这礼,我受不起。”
洪河连忙鞠躬,神色凄苦。
“王爷,我们万万不敢让您去劝阻皇上。”
“只是不知王爷能否跟梁平知会一声,到时让他网开一面。”
宋隐淡淡开口,“梁平本就是北方人,他自然会手下留情,何必我再去交代什么?”
“王爷……”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王爷,我们也是无路可退了。”
“您出身士绅之家,也知道,每个士绅望族中,多少有几个不争气的败家子。”
“平时就知道游手好闲,啥事不做,还喜欢鱼肉百姓,招惹是非……”
“这种败家玩意,这宋家没有!”
宋隐冷冷地应了一句。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神色一僵!
宋隐忍不住询问,“区区几个败家玩意而已,你们回去后,惩罚即可,很难吗?”
洪河等人相视无言。
宋隐干脆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突然扑通跪下。
宋隐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爷,我们愚蠢,万万不该隐瞒王爷。”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跪着不起,神色凄苦。
“王爷,我们这些士绅,总会有刁民不服,他们揭不开锅时,我们好心借粮借钱给他们,他们用田地作押。”
“可是等刁民挺过难关,就开始耍赖不还钱。”
“身为当地望族士绅的我们,自然不能任凭刁民欺负。”
“有时县官、府官也要政绩,或者要钱,我们为了族人安危,不得不委屈给他们上贡些钱财。”
“可是,您也知道,那些官员就像豺狼,根本就是无底洞。”
“我们这种家族,根本经不起锦衣卫查。”
“你们当我傻吗?”宋隐冷笑,“还是你们觉得我好欺负?”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大惊,连忙拱手道歉。
“王爷恕罪,我们万万不敢。”
“哼!”
宋隐冷哼,“我想问,百姓当真敢对你们这些霸占一方的士绅耍无赖吗?”
“还是那些蠢官,敢敲诈勒索你们?”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只能讪笑。
宋隐冷声,“我目睹许多丧尽天良的士绅,把治下百姓当牛当马,任意欺凌,根本不顾其死活。”
“可明面上,却装出一副大善人的样子,向世人索取名望,简直令人作呕。”
潘东来和钟意等人脸色,立马难看到了极点。
这种卑微却不待见,他们还是头一回体验。
宋隐继续,“如此连乡里乡亲都祸害的士绅,即便皇上都无法轻饶,你们竟然还让我去找皇上求情?”
洪河不满,“王爷这是对我们有偏见。”
宋隐冷笑,“你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吗?”
“我等不敢。”
洪河连忙解释,随即愤然,“王爷的宋家,也是士绅。”
“这事,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