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的一番话让朱棣默默思索起来,如此说来,市舶司应该重用起来才对。
“好了,咱先回宫了。”
众人起身恭送朱棣离开。
随后,宋隐和朱高炽也告辞,留下马和跟黄石善后。
下午拍卖也很顺利,没有出现压价情况,拍出了一千三百五十万两银子!
如此,两场货物拍出了两千多万。
“皇上发了一笔横财!”宋隐笑眯眯的道。
贺晓神色有些古怪,“宋大人也发了。”
“人人都有份,同喜同喜。”
宋隐笑了笑,随后问,“拍卖款都交了吗?”
贺晓马上道:“交足货款才能提货,他们都有备而来。”
“都是宝钞吧!”
“是的,宋大人!”
“如此一来,这拍卖款还得缩水啊!”
“宋大人,即便是有些折扣也将近两千万两。”
“不行!”
宋隐摇头,“宝钞价值回升得如何?”
贺晓面有难色,“回宋大人,宝钞还在贬值。”
宋隐若有所思,“如果让参与拍卖的人跟银行合作,宝钞价值是不是能稳住?”
“宋大人的意思是?”
贺晓一愣,随即眼冒金光。
宋隐解释,“宝钞贬值虽有些缓解,但没有稳住。”
“原因是百姓不信任朝廷,也有宝钞发行过多缘故。”
贺晓心里有些慌,这些话哪是他能听的。
“宝钞如果继续贬值,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你贺家家大业大,对钱财更有研究。”
“你是否知道,应该……”
“宋大人别说了。”
贺晓哪里承受得住。
“宋大人,小人不敢讨论如此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商贾,应该较为敏感这种事情。”
“宋大人,小人一点都不敏感!”
宋隐无奈耸肩,“好吧,如果想到好的建议,就告诉我。”
“如果有顾虑,也可以直接禀报给皇上和太子。”
“多谢宋大人。”
贺晓拱手告退。
……
金銮殿内。
朱棣回宫后,满脸喜色地把账本看了又看。
朱高炽和朱高燧,还有马和跟黄石等人,安静的候在一旁。
许久,朱棣才深吸一口气,“下南洋果然赚钱!”
朱高燧尤其高兴,“是啊,父皇,出海一次至少能赚两亿两银子,若是多去几次,大明岂不是富得流油?”
却在这时,亦失哈走到朱棣跟前,小声禀报,“皇上!”
“什么事?”
朱棣心里没来由地有了不好的感觉。
亦失哈继续,“户部尚书求见!”
“吴晨风?他来干吗?”
朱棣大惊,仿佛看到吴晨风那老东西,拿着钱袋找自己要钱。
可他也不能拒绝不见,当即拿奏折把账本盖住。
“传!”
亦失哈应下。
很快,户部尚书吴晨风就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微臣吴晨风参见皇上!”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赵王殿下!”
“吴卿免礼!”
朱棣勉强露出笑容,语气还算温和。
“不知吴卿过来,有何要事?”
吴晨风拱手,“回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不搞清楚,户部一众官员都寝食难安。”
“什么事?”
朱棣有些好奇,同时也放下心了。
吴晨风语气恭敬,“启禀皇上,微臣得知海商会,把下南洋带回物品进行拍卖。”
“这也算是商品买卖。”
“不知道拍了多少钱?”
朱棣立马警惕起来。
“吴卿问这事干什么?”
吴晨风解释,“回禀皇上,任何商品买卖都要缴纳商税。”
“即便太子殿下负责的报刊广告费,也都积极纳税。”
“但是拍卖经手商费庞大,税课司官员不敢过问。”
“但这关乎国事,微臣只得来打扰皇上,询问清楚。”
朱棣嘴角微抽,已经后悔让吴晨风进来。
一旁的朱高炽和朱高燧已经呆若木鸡,收父皇的税?
“皇上!”
见朱棣沉默不语,吴晨风忍不住提醒。
朱棣讥笑,“难不成你是怕咱昧了国库的钱吗?”
吴晨风摆手,“皇上明鉴,微臣不敢这么想。”
朱棣不悦地冷哼。
“吴卿放心,一百多万的税费而已,咱还不屑一顾。”
“一百多万?”
吴晨风心头大为惊喜。
朱棣吩咐,“你让税课司官员明日去拍卖行。”
“微臣遵旨!”
吴晨风喜滋滋地拱手。
“吴卿还有事吗?”
“回禀皇上,微臣没事了,微臣告退!”
吴晨风离开时脚步轻快。
朱棣却心头发堵。
“这老家伙……”
朱高燧忍不住开口,“平日父皇花点钱,这老东西就拼命阻挡。”
“可一见有钱,即便再辛苦,都要进宫问个明白,简直可恶。”
“儿臣明日就找人揍他一顿。”
“放肆!”
朱棣怒了。
朱高炽也连忙阻止,“三弟不可胡来!”
“父皇,皇兄!”
朱高燧满脸憋屈。
朱棣摇头,“吴晨风虽说是铁公鸡,但为官清廉,为国为民,不得随意羞辱。”
“哦!”
朱高燧不情愿地点头,“父皇不让揍,那我就不揍了。”
……
翌日一早。
贺晓带着众管事,刚到拍卖行,就看到户部侍郎周英和税课司官员过来了,目的是查账收税!
即便没有户部侍郎周英带队,税课司官员贺晓都不敢阻拦。
看到一百五十六万两商税到账,户部大小官员笑逐颜开。
同时,拍卖行所得金额也传了出去。
“竟然两千多万两银子?”
“听说这是七成的货品收入!”
“不对,是三成!”
“我怎么好像听说是两成?”
“不可能是两成!”
“嘶……”
“快去船行买船!”
“先买十五艘海船。”
“是,老爷!”
……
宋府。
宋隐诧异地看着朱高炽。
“现在国库那么缺钱了吗?”
朱高炽重重点头,“户部现在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调高了商税,还有广告费增多,今年才宽裕一些。”
宋隐点了点头。
随后询问,“银行这块业务如何?”
朱高炽闻言,脸色尴尬起来。
宋隐皱眉,“生意不好?”
“什么都瞒不过宋师。”
朱高炽讪笑,“许多士绅和商贾都有自己合作多年的钱庄,即便银行做了许多工作,愿意来的人不是很多。”
“即便有人来,也都是百姓存上几百上千两宝钞而已。”
“至于勋爵、士绅手中大钱都不存进银行。”
宋隐笑了,“他们不是不想存,只是不想皇上和你知道他们有多少钱。”
朱高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