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京城里传出不利于燕王府的事情,宋隐思索片刻,才看向朱棣,“我记得之前你曾经给皇上上过奏折,让皇上同意藩王打下的附属国,无论何时何地,都归藩王所有是吧?”
“是的,父皇也批复同意了。”
朱棣肯定地点头。
“那就无所谓了,倭国是燕国的附属国,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别说倭国里发现银矿,就是发现金矿,皇上都没有理由将倭国据为己有。”
“对啊!”
朱棣闻言大喜,顿时眼睛一亮,“咱手中有诏书,朝臣里那些眼红咱的官员上蹿下跳,也拿不走咱的银山。”
宋隐脸色却严肃起来,“你是说朝堂上已经有许多官员眼红此事了?”
朱棣当即冷哼一声,“哼,那些人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纷纷上奏给父皇,让父皇收回倭国。”
“他们也不想想,父皇真要收回倭国,那银子他们就有份分不成?”
得知此事,宋隐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此说来,是有人在在背后推波助澜。”
“谁?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整咱?”
朱棣和朱高炽都是脸色大变。
不等宋隐开口,朱棣已经自言自语,“没错,能在突然一夜之间,让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像是疯狗发作似的上奏折,除了他,还有谁?”
“可是那小猴孙怎么会如此心急?”
“虽说他已经是正统的传位人,但终归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就已经如此容不下咱了吗?”
“宋师,你觉得咱要如何应付?”
宋隐轻轻叹了口气,“你不妨给皇上上奏,跟皇上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
“你手上有皇上的诏书,并不理亏。”
“而且你攻打朝鲜和倭国,成功地将这些国家纳入囊中。”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给其他藩王做了表率,让别的藩王知道自己可以打出去自立为王,大明岂不是更安全了?”
“如果因为一个银矿把事情闹大,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呀,宋师这主意妙极了。”
朱棣一改刚才的郁闷,此刻心情大好。
不过朱棣的好心情维持不到几秒,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
“父皇还没有退位呢,他也只是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成,就已经容不下咱了。”
“日后等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时,岂不是……”
“行了,别在我府中胡说八道,想死也回你燕王府去作死。”
宋隐毫不客气地打断朱棣的话。
朱高炽也赶忙开口,“父王无须太过忧虑,皇爷爷高瞻远瞩,岂会允许朱家子弟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
说话时,朱高炽脸色都有些苍白。
毕竟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哼,父皇偏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朱棣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嘟囔着。
宋隐只得劝慰,“现在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给皇上上奏,越早陈述此事,越能替皇上分忧。”
“好吧,咱这就回去写奏折。”
朱棣对宋隐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朱高炽快步离开。
只是眼见着朱棣大踏步已经走出好几步,却又不甘心地止步,回头看着宋隐。
“宋师,咱怎么觉得心里这么堵得慌呢?”
“好歹父皇现在还健在,还在位呢,那狂小子眼里就这么容不下咱吗?”
“等他坐上那位置时,岂不是会削藩?”
“甚至削藩都还是轻的了,指不定他都容不得咱活在世上。”
“宋师可有好的应对之策?”
朱棣说完,一直盯着宋隐,那直勾勾的眼神,直看得宋隐头皮发麻。
宋隐叹了口气,“以后的事情你现在瞎操心干什么?有那闲心就去把朝鲜和倭国都治理强大起来,日后还愁没有去处吗?”
“对啊!”
朱棣顿时眼睛都亮了,脸上浮现出喜色,“咱无愧于心,以后那小子真的容不下咱,咱撤到朝鲜和倭国去,难不成他还敢打过去不成?”
“那时咱让那小子知道,没有咱的助力,大漠里的鞑靼和瓦剌两大部落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蒙元余孽并未真正地肃清。”
“还有那帖木儿帝国和东察合台汗帝国他们又岂是好惹的。”
“那时就让那小子头疼去吧!”
宋隐惊愕地看着朱棣,他这是在威胁朱元璋和朱允炆?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呢?
既然朱允炆心眼小,容不下他这些叔叔。
难不成还想让他这些叔叔替他守江山吗?
现在大明有实力,并且能够统帅大军可以出征的武将,几乎都被朱元璋杀光了。
可以说,现在仅剩下燕王和晋王,能够堪当大任,替大明守着大明边境。
可是现在朱元璋都还没有传位给朱允炆呢,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削弱朱棣的势力。
而且朱元璋年纪越大,就越看重亲情。
想必这件事情,朱元璋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
皇宫,金銮殿。
“王八蛋,简直是一群没有远虑的王八羔子!”
朱元璋虽然已经年迈,发起火来仍然雷霆万钧。
下方,胡雄站着都能感觉到朱元璋的威压,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体。”
“哼,咱能不气吗?”
朱元璋愤怒地一拳砸在案桌上,“朝堂中那些混账玩意,他们是不是觉得咱已经年迈,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全都向他们的新帝朱允炆靠拢?”
胡雄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微臣对皇上的忠心至死都不会变。”
朱元璋反问,“朱允炆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胡雄连忙回禀,“禀报皇上,皇太孙这几日并未外出,不是在东宫,就是在皇宫。”
“至于皇太孙在东宫内都做了些什么,还请皇上恕罪,微臣不敢派人探查东宫里的事情。”
朱元璋气哼哼地瞪了胡雄一眼,“那么老四呢?”
胡雄被朱元璋瞪得感觉心脏都快停止跳动,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好好开口说话。
“回禀皇上,北平距离京城较为遥远,燕王府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朱元璋勃然大,“要你们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啊!”
“哼!”
朱元璋重重地冷哼,案桌上的奏折被他扫落了一地,气得跌落在龙椅上,闭上眼睛。
胡雄一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