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淮西武将中有爵位的开国功臣占了多数,想要收回他们手中的兵权,难度极大。
不过朱标现在还是十分信任淮西武将的,觉得整合兵权阻力不大。
李善长一脸凝重。
昨日朝会提出集中兵权,今日朱标又各种称赞宋隐。
种种迹象表明,朱标是支持宋隐的。
这让李善长心中警铃大振。
“殿下,臣有个想法。”
宋隐的声音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
“宋大人有什么好的提议?”
朱标知道宋隐每一个提议都能带给大明新的变化,立刻来了精神。
“殿下,大明南北交通相距较远,各州府之间道路互通,却也只是州府跟州府之间互通而已。”
满朝文武都一脸纳闷。
现在整个大明道路畅通,正常使用就是了。
交通上还有什么可提议的?
李善长则是快速思忖,猜测宋隐此举用意何在。
只有知己知彼,才知道从哪里对宋隐发起攻击。
以李善长对宋隐的了解,他知道宋隐不会无故说到交通。
还没等他想明白,宋隐声音再起,“殿下,大明南方因为交通便利,所以最为富裕。”
“北方因为气候环境,以及边境等问题,造成发展缓慢。”
“殿下觉得要如何解决北方发展不起来的问题?”
宋隐停顿下来,看着朱标。
朱标思忖片刻,坚定的开口,“大明经济,应该全面发展,缩短贫富差距。”
宋隐点了点头,很满意朱标能够想到这点。
见此一幕,李善长脸色顿时变了。
这哪里是在上朝?
哪里是大臣在跟监国太子汇报工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学堂。
满朝文武甚至太子都是宋隐的学生。
李善长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宋隐笑了笑,“没错,一个国家应该有一个经济核心,然后尽量做到全面发展。”
“只有这样,才不怕贸易战,更不怕内部原因造成的任何经济威胁。”
“因为全面发展后,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经济核心。”
宋隐寥寥几句话,让朱标心潮澎湃。
他跟宋隐学习过一段时间,知道贸易战的恐怖。
“宋大人觉得如何做才好?”
朱标迫不及待地向宋隐请教。
他急切地想知道解决办法。
经济强盛了,国力也随之增强。
这是所有上位者都想要的结果。
“殿下,贫富差距在每个国家都存在,而且无法消除,只能尽可能地缩短差距。”
“臣建议,建一个南北互通的主干道。”
“现在大明想要从南到北,都得从一个州府到另外一个州府,这么一条条州府马路走下去,不然就只有依靠海运。”
“臣说的南北主干道,是直接贯通,从南到北一通到底。”
“这样一来,不但贸易往来物流加速,即便军队调遣也能快速完成。”
宋隐这么说,朱标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南北贯通的宏伟场面。
“太好了!这个建议太好了!”
朱标连声感叹!
李善长见状,心里更着急了。
宋隐的建议越好,对大明的贡献越大,想要扳倒他就越难。
“殿下,臣还建议,南北主干道互通以后,在各州府交界处设置收费站,收取过路费。”
“过路费统一收费,根据根据过路人员身份不同,以及运输货物贵重等衡量,制定收费标准。”
“各收费站对运输货物严格把控,排查可疑物品。”
宋隐说完后,许多大臣还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李善长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殿下,臣坚决反对。”
“修建道路是为了便民,为何还要收费?岂不是变相欺压百姓吗?”
“朝廷如果连百姓行走在路上都要收取过路费,这么恶劣的行为,定会遗臭万年。”
“南北通道可以修,但必须免费,这样才能造福于百姓。”
“朝廷不应该助长这些人的歪风邪气,任何事情都要变成自己敛财手段。”
李善长这些话,许多大臣脑瓜子嗡嗡直响。
淮西一派的权贵脸上发烫,说起敛财,仿佛说的是他们。
而宋隐一派的官员不敢公然反驳李善长,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
李善长脸皮简直比长城还厚。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但他做的那些事情,什么时候考虑过百姓利益了?
在江南的时候官逼民反,去年把大明搞得差点回到民不聊生的建国初期。
这些李善长仿佛都忘了,满朝文武可一个个都没忘,至今还心有余悸。
李善长做了那么多坑害百姓的事情,宋隐仅是一个提议,他就上纲上线说宋隐欺压百姓。
还要点脸不?
宋隐看到李善长如此为民着想,大义凛然的样子差点没绷住。
“殿下,路费也是税收的一种形式,这个路费日后会用于维护路面的费用。”
“否则,路面损坏时的维修费从何处出?”
“难不成要从国库里出吗?”
“南北贯通,既然方便百姓,方便商户,那么他们不是更需要携手一起维护吗?”
“舍不得这过路费的,完全可以按照原有的通行方式,走海运,或者一个州府一个州府的慢腾腾通行,没人强迫必须一定要走南北通道。”
宋隐说得既不客气,也句句在理。
但是李善长仗着现在掌权者是温和的朱标,而不是朱元璋。
仿佛正义的化身,立刻厉声反驳,“一派胡言!”
“殿下,他这话简直荒唐!”
“百姓也是大明的一分子,国家强盛,本就是为了造福百姓,怎么还要盘剥百姓呢?”
“那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皇上创立大明的初衷吗?”
“岂不是对不起那么多用热血和性命才换来大明江山的兄弟们?”
“殿下,老臣今日弹劾宋隐任意妄为,欺压百姓,此等昏庸奸臣,殿下不可重用。”
李善长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说的那叫一个荡气长存!
仿佛他就是清官的化身,有他在,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得逞。
殊不知,他说得愈大声,替他感到羞愧的官员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