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江燃负手站在窗边,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上一世,想要筑基,有两种方法。”
“宗门弟子从练气一重起,便时时刻刻汲取天地灵气滋养肉身,到了练气十重便能修炼筑基法,就算不能仰仗自身能力筑成道基,也能借助筑基丹等外物的帮助,踏入筑基境界。”
“凡夫俗子,又或者是无门无派的修士,多半会选择先行炼体,用后天劲淬炼脏腑、经脉,直到后返先天,步入先天境,也能开始修行筑基法。”
练气法是最便捷也最容易的筑基途径,但它需要宗门的庇护,需要灵气充裕的修炼环境,还要有获得筑基丹的渠道,毕竟六百年来,江燃也没见过几个天才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筑基。
但练气初期的战力就很难说了,即便是斗法天才,想要随心所欲地利用法术战斗,都得怕多用几招‘御火’直接把体内的灵气给抽干了。
炼气修士最主要的斗法方式,除了事先准备好的符箓,反倒是给兵器加持‘锋芒术’等方法受众更广。炼体修士一边嘴上骂着练气修士都是弱鸡,一边又恨自己为啥没修行练气法的命。
而炼体修士一旦踏入后天境,就有了一定的战斗力,有了自保和生存的能力,再奢求往后的修行,也是那些无依无靠的散修唯一的选择,后返先天再难,也总有一线生机。
对于江燃来说,后返先天之难倒是不值一提,想用练气法入门才是前路断绝。就蔚蓝星这环境,把天一宗立派祖师,那个三日练气,百日筑基的家伙叫来估计也没法做……估计还真能做到。
“一日不能重踏修行之路,我心中一日难安。”
若说江燃的养气功夫不行,也太小瞧了他这六百年的修行,之所以想迫切的将‘九劫玄功’入门,就是因为在修真界习惯了弱肉强食,让他始终有种强烈的不安。
一言不合就杀人夺宝,更甚者连培养鼎炉,用凡人和低阶散修练功的魔道手段也并不少见,修真界虽然有正道宗门护持修行秩序,但修行之路终归只能依靠自己。
江燃敏锐的灵觉感应到屋外的两道气息逐渐趋于平缓,知晓秦韵二人已经入睡,于是身形一动,恍若一阵清风吹开了窗户。
一个消瘦的身影从二楼飘落,犹如一只飞鸟般,没有半点烟火气息的落在了地面上,纵跃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出了山海城别墅区,江燃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缓缓前行。
夜风赶着车流,远处的霓虹灯火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才看见。
修士一旦进入凝丹期,有了灵念后便能心尘无碍,事无巨细的回想起记忆中的每件事。
江燃虽然现在还没有凝丹,可经历过渡劫期的神魂,还是赋予了他极为恐怖的记忆力,让他从前世的记忆里翻出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和钱有关,前世白菲菲无意间说过‘云上仙宫’里有不少富家子被下套沾上了毒品,而且下套的人在南都市背景还挺大,对方手里起码有几个亿的现金流。
江燃准备先去‘云上仙宫’探探路,要真和白菲菲说的差不多,那就不能怪他‘劫富济自己’了。
毒品这东西对修仙者来说屁用没有,不过修真界曾经有个玩蛊术的家伙,一旦中招发作起来比毒品恐怖多了,江燃当初也被控制过一段时间,若不是用‘剑符’翻了盘,恐怕都没有后来的玄剑尊者了。
所以对待用毒品这种类似蛊术手段的家伙,他见到了绝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燃决定先试探一下情况,如果能搞定的话,他就直接动手,搞它几个亿要是不够,那就往深了翻,先把南都这片给清了,要是还不够,那就继续扩大‘赚钱圈’。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个计划通,就算是把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全给抢了,只怕也没有谁敢跳到明面上来说,这么一来他甚至不用应对官方,短期的修行资金也不缺了。
第二件事和药材有关,在南都市有一家名为‘本草堂’的店,老板叫陆谦,据说医术惊人。
对方手里有一株年份不低的野参,之所以了解这些,是因为江燃知道这株野参把人给吃死了,他前世还跟着秦韵去吃席了。
江燃心中寻思着自己的‘赚钱买药’计划,不知不觉便顺着辉煌灯火走到了一幢六层高的建筑附近,外观看起来富丽堂皇,却并不显得庸俗。
他站在一街之隔的人行横道上,抬眼就能看见斜对面的‘云上仙宫’四个大字,正被流光灯衬得熠熠生辉。
江燃前世并没有进去逛过,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还是因为前世和秦韵来这儿接白菲菲回家的缘故。
‘云上仙宫’里,酒吧、ktv、足浴等业务都有,据说是个挺正规的地儿,但具体情况如何,江燃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一直都是个正派修士。
江燃正准备过去,忽然脚步一顿,微眯着眼往‘云上仙宫’一楼的大厅里望去,好在他眼力不错,倒是看清了其中几个面孔,白菲菲赫然在例,正和几个人在一起拉拉扯扯。
“白菲菲把我接回去之后应该是跑到这来了,居然喝的酩酊大醉,看来秦姨根本管不住她。”江燃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人家和朋友在一起喝酒他也管不着。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避开对方的道理。于是径直过了马路,对门口迎宾的男女视而不见,整个人神情淡漠,毫无波澜,倒也没遇上什么狗眼看人低的狗血情节。
踩着光滑如镜的地面一路向前,江燃打算将‘云上仙宫’每层楼都逛一遍,看看自身的灵觉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找不到正主,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而此刻白菲菲也被一众男女从门口处扯到了大厅里面去,江燃和众人擦肩而过,本来毫无波澜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森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