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胜者生败者死，王爷征战沙场多年，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凤眠目光看着院中绽放的梅树，伴随着寒风，花瓣在院中飞舞，宛若仙境，好看极了。
夏侯煦见她有些失神，心头一拧，不知她是真的失神，还是佯装的。
细想，凤眠的固然不错，可她未免也太过于坦然了些。
有机会报仇，谁又能放弃。
思索再三，夏侯煦试探道，“靖安王倒是真的会讨人欢心，不过短短时间，就让王妃心悦于她，着实令人佩服。”
凤眠闻言回神，浅笑不语。
相较于老谋深算，一脚迈进棺材的夏侯煦，她自然更信任墨九渊。
最少目前来说，两人算是很合拍了。
见凤眠不心动，夏侯煦继续道，“王妃医术卓绝，或许可以去北冥国走走。”
“这话倒是没错，北冥国药材占尽天时地利，药效都要比天临国的强上几分，若有机会，我一定去。”凤眠这话不作假，北冥国地势特殊，四季分明，冬日冷得厉害，药材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命力更为旺盛，反之药效也更为强劲。
墨九渊地下的药房中，不少稀有药材都来自北冥国。
见凤眠意动，夏侯煦却高兴不起来。
听她言下之意，目前没有去北冥国的意思。
“罢了，王妃若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我欣赏王妃一身无双的医术，若是九年前相遇，我会更庆幸，只可惜……”夏侯煦目光看向院门的方向。
院门大开，隐约可见有人跪在冰雪中，乞求见凤眠一面。
夏侯煦心底泛起一丝寒意，继续道，“王妃打算救人？”
“这与王爷有关系吗？”凤眠反问。
夏侯煦轻轻摇头，沉默片刻后才出言提醒，“王妃，读书人大多寡义，若真要救人，还请三思而行，不过若王妃真遇到什么危险，可以让人去找我，我愿倾尽全力助你离开，若你愿意去北冥国，我敢保证只要我夏侯家有一息尚存，便保王妃此生无忧。”
夏侯煦是真欣赏凤眠，却也想不惜一切拉拢她。
“多谢王爷。”凤眠明白夏侯煦之意，以她的本事，未必能在王家和凤家手中讨好，更何况墨九渊身中噬魂蛊，能不能找到解蛊的药材还难说。
一旦墨九渊出事，天临国还有谁能保护她。
可夏侯煦不知，她从来不将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或许打不过，但逃命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夏侯煦本想离开，见凤眠心有成算，便多问了一句，“王妃怎么看王家？”
“王爷不是说了吗？寡义。”凤眠直接用夏侯煦刚刚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夏侯煦也不生气，慢悠悠的往茶壶中添满热水放在炉火上煮茶，也没了离开的意思，“我倒要看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
“王爷是想借我之手复仇？”明面上夏侯谦的死王雨薇是祸端。
可实际上真正的祸端另有其人，若非昨晚从谢蕴口中知道了不少隐情，她也没想到王家的嫡次女居然只是一颗用来遮羞的弃子。
可悲。
夏侯煦目光平和的打量着凤眠，为自己斟了一杯煮好的药茶，慢慢喝完后才开口，“不过是明面上的一个幌子，若是能令王家不悦，我为何不做。”
他这做法，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直到将近午时，壶中的药茶没了味道，夏侯煦才起身告辞。
他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景明帝怀疑更深。
凤清月与谁有仇。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凤眠。
当然，他也怀疑墨九渊，毕竟凤眠没办法将凤清月悄无声息地送到龙榻上。
“听到夏侯煦和凤眠说了些什么吗？”景明帝冷着脸询问暗卫。
两人在亭子中光明正大地见面，奈何暗卫不敢靠得太近，好在其中一人视力极好又会唇语，因此知道了不少。
“听镇南王的意思，似乎是在拉拢凤眠，想将她带去北冥国，还谈到了九年前的事情，凤眠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倒是镇南王说了不少，怀疑上了王家。”暗卫回答道。
景明帝沉默片刻，让暗卫将两人的对话复述出来。
听过后，景明帝心头一紧，镇南王这是不相信他。
他心中多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凤眠真的这么重要吗？
值得镇南王一再出面拉拢。
莫非其中还有更深的含义。
“继续查，从沈家入手，查清凤眠师承何人，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夏侯煦不会这般费心拉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传信京中，让人继续盯着黑市，看凤眠与黑市的人有没有进一步的接触。”景明帝下令道。
他所有计划中，凤眠是唯一的变数。
按他的意思，凤眠应该在大婚那日就死在靖安王府，事实上凤眠不仅没死，还压制住了墨九渊体内的噬魂蛊。
事情一点点脱离掌控，景明帝心中也变得不安起来。
“是，陛下。”
“去吧。”
暗卫离开后，景明帝继续对卓远吩咐道，“卓远，你去告诉太子一声，让他继续拖住靖安王，再安排暗卫换掉凤眠院子里的人，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陛下，靖安王妃身边的人多是靖安王的心腹，直接换掉恐怕会被察觉，不如直接从院子里面的人入手，奴才听闻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突然调离了，不如奴才让人去接触接触。”卓远提议道。
景明帝眉头深锁，最终点头同意。
这些年他安插在靖安王府的探子没传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见这些人早就失去了作用。
卓远的提议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从墨九渊身边的人入手，或许是个突破口。
“去办吧。”
另一边，凤眠终于让人将王雨薇请了进来。
只见她下身的衣衫早已湿透，衣裙上满是冰晶，嘴唇冻得乌青，眼神却十分坚定，见到凤眠不顾丫鬟的阻止，立即跪了下来。
王雨薇颤抖着身体给凤眠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渗出点点血珠，眼神坚定且执着。
“王妃，求您救显儿一命，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