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安静的排好队!不要吵!”
……
伦敦,漆黑的地下通道。
泥泞砖瓦漏着水渗进地下,或多或少都滴在几个孩子的脸上。
寒冷的冬天,不知多少人感受到这冰凉的触感,打了个哆嗦。
通道十分宽大,就算排了四五队的孩子也不显得拥挤……
只不过每一队孩子的长相看上去都各不相同——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
这些孩子都来自不同的国家。
“姓名,年龄?”
其中一队的前头,有一个负责登记的大人。
他的嘴里说着蹩脚的日语……
被他问到的一个孩子显然没怎么听懂,支吾了两声,那人便也没再问,随便写了一个号数就让人过去了。
会在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孤儿,有的从小被抛弃,没有名字,一问三不知都很正常。
“姓名,年龄。”
登记的工作很枯燥乏味,至少登记的这个人是这么觉着的。
正当他问完话,就想再等基本上随便写个号码时,身前的孩子却道:
“黑泽阵,七岁。”
登记人员诧异的抬头,才注意到这孩子与众不同的银色长发,以及那不似亚洲人的面孔。
他犹豫了一下,才在本子上落笔。
“阵法的阵。”
大概是怕他写错字了,银发少年还提醒了一句。
登记者眼角一跳,“行,进去吧。”
跟其他畏畏缩缩的小孩不同,这个叫做黑泽阵的银发少年路过他的时候还伸长脖子瞅了眼他的本子,确认他没写错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了黝黑的甬道。
等少年离开后,登记人员拿出另一把钢笔,用红色的墨水在‘黑泽阵’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下一个……姓名,年龄。”
……
黑泽阵跟着其他人后面走进了通道深处。
里面的环境让人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竞技场呈现在所有孩子的眼皮下。
黑泽阵眼皮一跳。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而其他孩子都没意识到这个巨大的底台意味着什么,被大人们领着进入了更深一层的通道——
那里便是他们的住所。
看着跟监狱一样的铁栅栏,还有里面的上下铺,黑泽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得,他有生之年也能体会一把蹲局子的感觉了。
“你们几个住在这……敢闹事的我会打断他的腿。”
领他们进来的人有些冷漠,语气也很凶戾。
黑泽阵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皱了皱眉,率先走进了‘牢房’。
其他孩子见有人带头,犹豫了一下后,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只不过没多久,这些孩子们都在欢呼之中把自己包进了那些整洁干净的棉被,甚至还有的直接睡过去……
“……真惨。”
….黑泽阵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这几个孩子,自己看了眼唯一剩下的一个上铺,摇了摇头,先在这个略有些狭小的‘牢房’里逛了一圈。
“有电灯,独立厕所,洗漱工具……”
还挺齐全的。
黑泽阵像是巡视领地一样巡视完‘牢房’,才在几个醒着的孩子的奇怪目光中攀上了床。
……
每间‘牢房’里的配置都差不多:四个上下铺,一个卫生间,还有单独的洗浴室……
虽然都是光秃秃的水泥砌的,但这个环境在孩子们看来已经十分豪华了。
光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被褥,就已经让这些孩子完全不想离开这里。
黑泽阵其实也有点感慨这里生活环境的舒适。
只是当他摸到了枕头下那冰冷的硬物时,他的眼眸暗了下来……
——一把小刀。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处在兴奋中,完全没有思考未来处境的孩子们,悄悄把小刀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或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吧?”
少年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墙上的一个小洞,默默地从棉被上撕了点棉絮下来,塞进了那个洞里。
……
夜晚……大概是夜晚。
黑泽阵看着墙上的挂钟指向10点,听着孩子们的酣睡声,却没有一点睡意。
他的体质跟这些孩子完全没得比,偶尔不睡也不影响发育。
“他们应该看到我留下的暗号了吧?”
黑泽阵在手上把玩着小刀,眼里略有些担忧。
他知道自己被带到英国……原本他是在日本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四个小伙伴也还在日本……
不过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那些同伴被带到这种地方来: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甚至于,这里或许是培养什么特殊‘人才’的地方。
——在枕头下面放一把小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每个孩子枕头底下都有,或许只有个别有……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有了让他们相残的契机。
——
时针指向六点。
监管者准时用铁棍敲击每一间牢房的栅栏,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
黑泽阵在对方还没敲过来之前就把门打开,面无表情的跟这个大人对视了一眼。
“谁让你出来的?”
敲击牢房的壮汉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脸,“进去!”
银发少年歪了歪头。
就在那壮汉想亲手抓起他把他丢进去之前,银发少年勐地跃起,扑到这个壮汉身上,跨坐在对方的双肩上。
同时一把锋利的小刀从袖子里滑出,直接被他抵上了壮汉的脖子。
“damnit!”
大概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触感,爆出了自己的母语。
壮汉的叫声引来了通道里的其他管理者。
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从尽头走过来。
“把刀放下吧,孩子。”
….燕尾男人的日语很标准。
一双澹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这个银发少年。
而旁边的一些大人都戏谑的看着这个壮汉,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把他身上的少年拉下来。
黑泽阵盯着这个燕尾服男人看了几秒,才直接踩着壮汉的肩膀向后跳了好几米……
“你叫黑泽阵?”
“是。”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跟我来吧。”
燕尾服男人带着他走出了通道。
离开前,他们都听到了那个壮汉气急败坏的声音:“illsendhimtothehell!”
燕尾服男人澹漠的向后瞥了一眼。
回过神,他却发现旁边这个叫黑泽阵的孩子也学着他的神态动作,向后瞥了一眼。
燕尾服男人勾起了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兴趣。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
这里不是牢房,而是一个训练基地。
燕尾服男人带着黑泽阵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
房间十分整洁空旷,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孩子,坐吧。”
燕尾服男人看上去十分和蔼,跟看守在‘牢房’附近的那些黑衣人完全不一样。
但黑泽阵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他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椅子的上上下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老老实实地坐下来。
而同时,黑泽阵也没有忽略在他做这些举动的时候,燕尾服男人流露出的满意之色。
对方坐在了他的对面,微笑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听指令,要在这个时间跑出来呢?”
黑泽阵眯了眯眼睛。
他先是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对方的用意。
这个男人在‘监狱’里的地位肯定比那些黑衣人高得多——而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深知,自己在这里以后的生活必然不平静,可他也并非甘于平庸之人,如果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这些人的‘流程’走下去,他不知道多久才能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去的机会。
所以。
黑泽阵决定博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黑泽阵有信心能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下逃离一定程度的追杀……
不过,目前来看,自己另类的行为、敏捷的身手的确引来了这些黑衣人上司的注意。
——当然,这个目的,他不可能跟眼前的燕尾服男人表述的。
所以,黑泽阵开始一本正经的扯澹:“我没有不听指令,而是一开始他就说过,每天六点准时起床,六点半按时到餐厅集中,但并没有说过六点到六点半不允许离开房间。”
平心而论,这些话到也不算扯澹。
只是在故意挑刺儿。
燕尾服男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起来,连连点头,“对,对,的确没有这个规矩……哈哈哈!”
….“……”
看得对方笑得一阵离谱,黑泽阵怀疑这人的笑点是不是过于低下了。
对方笑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笑眯眯地道:“耽误了不少时间,唔……你很不错,以后的训练,我会着重你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先去餐厅……
哦对了,我叫亚力,你也可以喊我教官,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过去,你就说是我说的。”
亚力笑眯眯地轻拍两下黑泽阵的肩膀,随即匆匆离开了小隔间。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个叫亚力的人貌似跟他说了一些什么,但实际上什么都没透露,只说了个名字。
‘或许,这也不是名字。’
黑泽阵内心暗忖。
如果是名字的话,‘亚力’这个英文名也太简短了,更别说这还是在英国……
而且对方的样貌里,亚洲人的特征居多。
‘亚力’说不定是个代称之类的。
“嘛,不管是什么,目的是达到了。”黑泽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快步走出隔间。
之前对付那个壮汉费了他不少气。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一般人,那个黑衣壮汉的身手已经能跟守备军人媲美了。
正当黑泽阵打算走出房间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亚力突然去而复返。
而且回来的有些急。
对方一回来,就盯住了黑泽阵的脸。
把后者盯地一阵莫名其妙后,对方才缓缓道:“你是从哪个地方被带过来的?”
黑泽阵愣了愣,老老实实回答:“日本。”
“我知道是日本……日本的哪里?”
“……广岛。”
“你生过病吗?知道自己为什么头发是白的吗?”
“教官,我没生过病,头发的颜色是天生的。”
黑泽阵沉着应对。
有病是不可能有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哦,是嘛……”
亚力深邃的眼眸盯了他许久,半晌后才缓缓移开。
“好了,没事了,去餐厅吧……我还有事。”
说罢,他步伐匆匆的离开。
弄得黑泽阵一头雾水:
有事就有事呗,跟他说干啥?
这个教官……有点莫名其妙。
柯南之我真不是酒厂劳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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