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房子被刚才攻击的余波震成了废墟。
这还只是野山蛛磨轻轻抬腿的缘故。
若它动了真格，顷刻间毁灭这一座山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现在它却略微有些迟疑……
眼前那个如蚂蚁大点儿的小子居然挡住了它的攻击，哪怕只是它轻轻抬了抬腿。
这怎么可能！
人类对上神明便如尘埃一般，神明只需一个念头，便能使碍眼的人类化为飞灰。
但楚牧别说是化为飞灰了，现在他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
是因为山神这一层级过低的缘故？
迟疑只是一瞬，野山蛛磨决定尽快解决了这小子，刚才的好运气可延伸不到这一次！
“唔……”楚牧甩甩手，心情愉悦地嘲讽：“神明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样。”
轰！
他才刚甩下一句嘲讽，野山蛛磨的攻击便自天上而来！
是蛛丝……
它向楚牧喷射了蛛丝！
蛛丝凌天布网，眼看着就要将楚牧笼罩其中束缚住。
“现实中大概没有人会站桩打怪。”
楚牧留下这一句话，也不管野山蛛磨能不能听懂，只见他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向斜上方跃去，轻而易举就摆脱了蛛丝笼罩的范围。
而这一过程只用了0.001秒！
“躲开了……”
带着其余人躲起来的苏嫦喃喃道。
此时他们距离战场有着十里远，但苏嫦却可以利用自身对灵气流动的感知，观察那边正在发生的景象。
她希望楚牧只是拖住它就好，野山蛛磨的苏醒必会对世上现有的灵气造成干扰，而各地守护华夏的强者一定会被惊动。
那时，他们绝对会来到这里，楚牧拖到那个时候就好……
可惜，正处于战斗中的楚牧并不能得知苏嫦的心声。
拖着等人来援什么的，可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现在尚处于顺风局，那必须得弄它一波！
野山蛛磨发动第二次攻击之后，楚牧就不会再给它第三次机会了。
从刚刚跃出蛛网的范围，到落地之后，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冲着野山蛛磨的其中一条蛛腿奔去！
这蜘蛛体型巨大，腿还这么修长。
假如变成人类，必定是个腿玩年的，既然如此，楚牧就先掰下它一条腿！
野山蛛磨看着楚牧猛冲，心中并不是很在意。
防御是一回事，攻击是另一回事。
两全不能齐美，欲擅长一事，必舍弃一事。
这个小子，难道真能对它发出有效攻击？
别扯了，怎么可……
无法人言的野山蛛磨……在这一刻它的思绪停滞了。
一瞬、两瞬……
却像是过去了漫长的时间，在这之后便是彻骨的疼痛。
cao！
它不禁怒吼！
刚才，楚牧落地一滚，闪至它的身前，一拳一拳砸在它的腿上。
那特么只是普通的拳头啊！
是最原始的打击！
结果……它的腿应声而裂……
荒唐！
太特么荒唐了！
人类能够给予它伤害，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二次。
却比第一次时，还要让它痛彻！
“不要停下……”苏嫦观望着彼方念道。
楚牧没有停下，也不会停下！
他扯掉身上碎裂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肌肉，由心中迸发的力量驱动着他的双拳。
双拳一怼，姿势普通，带来的伤害确实显而易见的。
先前崩出的裂痕终于越来越大，延展开，像是一处花纹。
最终……野山蛛磨的一只腿崩坏碎裂了……
那条腿掉了下来。
楚牧伸手捞住，把那条腿拿在手里掂量几下，说道：“还算趁手。”
“但是……”他紧接着看向在原地发疯的野山蛛磨，心中想：“怎么看起来有种怪物猎人的既视感？”
这个人类……
野山蛛磨缓解疼痛，知晓一般方法是弄不死他了。
楚牧看它停下，不像是要受死的样子。
疑问刚出，忽然地下裂开一条缝，无数的藤蔓从中窜出，往楚牧的身上缠绕！
“我尼玛！”
野山蛛磨既然篡夺了山神的权能，那么这座山上的一切都可以被它所控制。
催生藤蔓，然后使其缠绕楚牧。
把尖刺扎进他的肉里，吸走他的血肉。
楚牧也不是个傻的，藤蔓袭来，他挥着蜘蛛腿斩开，这玩意儿可比他想得有用多了。
但是，野山蛛磨的手段还不止于此。
山体开始震动，土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忽而坚硬忽而化作泥浆。
在这种地面作战，无异于刀尖上跳舞。
山体的异动也被躲起来的几人感知到。
胥伍大叫：“它在改变这座山的结构！”
这是山神所拥有的权能，但却不是能够轻易使出的手段。
在古老的神话中，地与天对应，山便为地上星辰。
山脉联结，构成华夏。
同时也就诞生了流传至今日的运道。
“楚牧……”
苏嫦听了胥伍的话，心道不好。
可她焦急是焦急了，却派不上多大用场。
就在此时，苏嫦恍然间察觉到了某种异状。
山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为何还没有人赶来支援？
难道他们没有察觉到这里灵气的紊乱？
好像现在山中的灵气流转也有些奇怪，周边两市的灵气并没有向这里流入，山中现存的灵气好似凭空诞生一般。
难道……她设下的禁灵术式没有被破坏？
既然如此，野山蛛磨如何能够苏醒……
想到这里，苏嫦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这意味着，山里除了野山蛛磨以外，还有一位无法言说的存在……
而那位……苏嫦不敢想，只是稍微一想，探奥索隐的饥饿感就会瞬间把她吞噬。
同时，这件事也不能与人相说。
如果说了，听到的人恐怕会瞬间陷入疯狂！
那位存在是无法触及的隐秘！
某处不染尘埃的洁净之地，未闻名字的小姑娘站在前，弔面狐安静地低伏在她身后。
过了会儿，它才像是抑制不住好奇般问：“为何您要将它唤醒？”
它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过后，她道：“因为我想看到英雄。”
“英雄？”
“是啊，拥有无比纯粹灵魂、燃烧生命至最后一刻的……英雄。”
这是为何？
只是英雄而已，世界上到处都有。
为何单单要在这里？
她知道弔面狐的疑问，也乐于解答。
“英雄常有，而弑神的英雄不常有，你不想看吗？看看人类弑神的瞬间……”
弔面狐不敢答话，它在想，为何这位存在笃定了人类能够弑神，难道所谓的神明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