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成饭店,史思明很失望。
不过,韩斌告诉他,年后到扬州自己会入股,开一间不亚于仁义楼的酒店,让史思明高兴的到处跟人说。
“小山原来看不上史思明的饭店,说太小了,只能算个摊子,知道你要入股后,可把他羡慕坏了,然后找上了我,想通过我给他弄个营生。”
“他不是在作坊里干活吗?”
才问出口,韩斌就觉得自己蠢,作坊里工人收益可比一般小买卖赚的多,但同时也没有太多提升的机会。
和后世进厂打螺丝差不多,每天重复的工作对个人来说没什么提升,也枯燥,未来的路不是晋升成管事,就是干到死。
稳定却失去未来的可能性,也是许多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不愿进厂的原因。
安禄山就是这样的人,他觉得已经离开了幽州那个腐烂的难民营,到了一个无尽可能的大唐,还拥有伊阙侯府这个大平台,他不可能甘愿当一个工人,或学门手艺做个小老板。
他安䘵山必定大有作为。
可平时不可能轻易见到韩斌,只能通过别的方式获得支持,公孙柳就是最好桥梁,只因为主母怀孕了。
费这么多心机,如果只要个和史思明一样的结果岂能满足?所求必定甚大。
公孙柳给韩斌添了茶,缓缓道。
“能在月如姐姐临产时找上我搭桥,单是这份心思就不可能满足于作坊的工钱。”
“所以他想干什么?”
“没说,平日里他没少提起幺鸡,猜测他想走仕途。”
历史因为韩斌的到来,有了些许不同,但人的性格似乎很难改变。
安䘵山在历史上是偷了张守硅的羊然后当了兵,现在是偷了韩斌的羊被带到了洛阳,为的是让他无法接触到权力。
但想出人头地的性格却没有环境的改变而变化。
还缺乏历练的安䘵山在同龄人中,已经算的上人精,到了官场必定如鱼得水,这对韩斌来说也是好事。
可会不会因此导致安史之乱的到来呢?
正想着,公孙柳的玉手在发呆的韩斌眼前晃了晃。
“多小的一件事,也值得韩侯费心?看来我这干儿子很不一般嘛。”
被拉回了思绪,韩斌刚要回话,却突然愣住了。
“干儿子?什么干儿子?”
公孙柳支着下巴,眼神忽闪闪的。
“安䘵山呀,他说如果能得韩侯提携,必认我为干娘,未来混不出个人样,也会为我养老送终。”
韩斌听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认杨贵妃当妈的戏码上演了?
以后姚汝能的《安䘵山事迹》里会不会这么写。
召禄山入内,韩妾以绣绷子绷禄山,令内人以彩舆舁之,欢呼动地。韩侯使人问之,报云:‘韩妾与禄山作三日洗儿,洗了又绷禄山,是以欢笑。’韩侯就观之,大悦,因加赏赐韩妾洗儿金银钱物,极乐而罢。自是,侯府皆呼禄山为禄儿,不禁其出入。
前世还想过,杨贵妃帮安䘵洗了三天澡,两人会不会给李隆基送了个大草原,没成想自己成了主角?
当下颤抖着脱口而出。
“你不会帮那家伙洗了三天澡吧?”
“胡说!怎么可能,小山和我差不多大,给他洗礼我可抹不开脸。”
公孙柳依旧娇滴滴的,却不知韩斌心头巨震。
因为公孙柳并不排斥认干儿子,只是觉得洗礼难为情而已,虽然头顶没绿,但总觉得这干爹当定了。
立即严厉且严肃的告诉公孙柳不准认什么干儿子,要就要真儿子,晚上死战!
至于安䘵山必须要见上一见,看看他想干什么。
什么以绣绷子绷禄山,洗了又绷的,要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哼哼!
让你知道什么叫,以火药崩䘵山,崩出屎来,再用他的屎来崩他!
第二天,惯例来陪大肚婆说话,没落着好脸,只因一夜与公孙柳抵死缠绵动静太大。
叫来公孙柳,让去听大妇的教诲,自己则灰溜溜的去见晾了一个时辰的安䘵山。
进了偏院,见安䘵山站在院中,像个犯错被罚站的学生,石桌上的茶早已凉了多时,石凳上也没坐过的痕迹。
见韩斌到来,安䘵山苦着的脸立即换上惶恐的神色,端正的一礼。
双眼只看着韩斌的脚尖,主家没发话,安䘵山头也不敢抬。
本想一见面就先训他个心术不正,见这谦卑做派,也不好太欺负人。
“听说你想讨份差事?”
刚要坐下,安䘵山躬着身子快步上前擦了擦凳子,虽然没让韩斌多等一刻,然后立于韩斌身侧,做聆听教诲状。
见其迟迟不作声,韩斌又问“兵还是吏?”
安䘵山还是一言不发,韩斌有些恼火,一巴掌拍折了桌角,吓的安䘵山直直跪了下去。
“你七绕八绕求到了翠柳,难道是为了让我看你脸色的?本侯最烦的就是自己人跟我耍心眼!”
“小人不敢!”
“不敢?要认翠柳为母,不就是要认本侯为父,然后打着我的名声谋个一官半职?既然你想做官,我成全你,问你要当兵还是小吏,又不选,你想干什么?当初幺鸡可是无官无职就立下军功的,你有什么资格挑?”
韩斌信了公孙柳的猜测,也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认为安䘵山就是想做官,才给了他选择。
甚至都想好了,当安䘵山做完选择后,该怎么安排,谁知这家伙好像还看不上,怎么叫韩斌不气。
两世为人,最讨厌的就是身居高位还没本事的家伙,一天天的摆个架子指导专业人士怎么做事。
就像某个马姓大佬说的那样。
说到怎么做企业,我讲五分钟,他讲五十分钟,关键没一句在点子上,你就说烦不烦。
呵呵,你还不能不听。
可安䘵山接下来的话却是大出韩斌预料。
“小人不是要做官,而是想时刻追随少爷左右!”
注意到了安䘵山的称呼,只有周家和韩庄的老人才会用少爷称呼韩斌,其他人基本都会称呼韩侯。
“你说什么?不想做官,你搞这么多弯弯绕干嘛?追随我,你现在不就是韩府的人吗?”
安䘵山跪坐着看韩斌,眼神中尽是坚定。
“是韩府的人,但我只想做少爷的人。”
“死一边去!老子不好龙阳,而且你长的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