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还是很相信韩斌的,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发现了韩斌的种种神奇,就连最简单的事也可以说出道道来,随即让人往上游找。
“怎么如此胡闹,你就这么信他?”
李伯伯很好奇的问李琮,他现在就觉得韩斌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
谁知李琮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许久不出声,片刻深吸口气,似乎他要说出的话,是要付出极大勇气的。
“大伯,宗族里没有人看得起我,没人和我做朋友,就连先生教导我时,也尽是敷衍。
不是因为我头上的伤疤,是因为我不是太子,是因为我娘不是皇后,只有斌哥不在乎这些。
虽然他教我的东西都不是正统的四书五经,可他教会了我自立、自强、自信。
大伯,您见过冬天的绿菜吗?
您见过可以斩断百炼钢的神兵吗?
您见过可以抛出去后自行飞回的飞镖吗?
您见过三天内便可坚如磐石的泥土吗?
您见过可以让一个小孩子,就可以拎起千近重物的装置吗?
对了,宗族内的人都不关心这些,那您知道如何让一方百姓富裕的方法吗?您知道。。。。。。”
李琮觉得自己大伯不待见韩斌,或许和自己有关,说这番话也是为了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
当初对族里的人说,找到了一个能人,自己想拜师,其实是希望宗族中的族老,可以带着他登门,正式的拜师。
见过族里的同龄人都是这样拜师的,这也是希望这些先生可以全心教导,而付出的诚意。
可宗族里没人搭理他,都觉得山野间能有什么大能,何况还是个商贾,还把李琮骂了一顿,说他看不起皇家学问,气得李琮只有自己备礼拜师。
李伯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侄子,居然什么都知道,包括他不能当太子的原因。
后来他问的这些东西还真没见过,昊天镜已经够神奇的了,这韩斌还有这些本事吗?
谁说不在意的,我在意的很,这些东西可以让民富,可以让国强,只有那些腐儒才不会去在意。
李伯伯摸了摸李琮的头“没想到你都懂,我小看你了,也小看了你的这个师兄。”
“找到了!找到了!公子真是神人呀,你们看!我老汉没有说谎!。”
不一会下河寻找铁牛的人传来了好消息,这让老汉喜极而泣。
“还真有!”
看着眼前这个铁疙瘩,李伯伯开始相信李琮的话了,看着跑去感谢的韩斌的村民,他有露出了笑容,此人不俗。
众人不知怎么得知刚才帮忙的公子,就是曾经在屯留擒龙的韩上仙时,纷纷跪拜。
韩斌也从车里探出头来:“第一,我不是什么仙人,第二,我也不用你们感谢我什么。”
众人一听,高风亮节呀,真正的高人风范呀,再谢。
谁知韩斌露出了个奇怪的表情:“如果真要谢我,就给点钱吧。”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铁头都为自家少爷的无耻感到羞愧,李琮的嘴角也抽了抽。
李伯伯脸都扭曲了,挤着牙对李琮说:“嗣直,大伯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车队的行程,今夜宿营。
不愧是老兵,搭起帐篷后,厨子也就做好了饭,这一次晚饭还是三人。
本来韩斌是不想和这位李伯伯一起吃饭的,刚才李琮已经数落了他一路,好好的高人形象全毁了。
“老夫常听嗣直说起你,今日之事实在不解,还望赐教。”李伯伯很是认真,看来是真的在请教。
想求教?好说呀,还以为你真不理我呢。
“当不起长辈赐教二字,敢问前辈名讳?”
“你不知道我是谁?”李琮和这位李伯伯十分惊讶。
不知道很奇怪吗?你李家那么多人,我就知道李琮和李隆基,那还是当今陛下,再说你很大吗?大得过皇帝?
李琮看韩斌像是在看山顶洞人,开口道:“这位是我皇伯伯,李宪字成器,也是我父皇的长兄,我还有一位二伯名讳李捴。”
我去!还真比皇帝辈分大,皇帝已经是大哥了,那你二伯不就是大哥大,眼前这位岂不是大哥大大,要镇定。
这李宪可不是一般人,不是说他的辈分而是心态,传说李隆基现在坐的那张龙椅,都是他让的。
都常说拿起容易放下难,在这个天家无亲的皇宫内,为了皇权兄弟相残,父子相攻可是常事。
这个李宪可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这人选择了兄弟感情。
李宪那句“储副者,天下之公器也,时平则先嫡长,国难则归有功。若失其时,海内失望,非社稷之福,臣今敢以死请。”更是让李隆基坐稳了龙椅。
就连苏辙都说“废长而立少,虽圣贤犹难之,宪与玄宗兄弟相安,终身无间言焉,盖古今一人而已乎”!
必须正正经经的大礼拜见了,不是虚伪,而是韩斌发至内心的敬佩。
“晚辈韩斌,见过宋王殿下,先前无礼之处还望海涵”。
见韩斌此礼与先前大是不同,看出了他的真诚,李宪也郑重还礼“韩公子虽为嗣直师兄,实为代师授业,本王之前轻漫也实是不该。”
果然是个君子呀,难怪史书评价极高。
李琮见此景也知道自己大伯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这个师傅,也可以说是承认了他。
古人的礼仪是非常麻烦的,为避免后续的虚礼,韩斌则开始回答之前的铁牛之事。
“其实很简单,我先是看了河床,发现河床内细砂多水草少,后与那老汉交谈,只要确认他没说谎,就只能是铁牛投入河后,由水流冲走了铁牛底部的砂砾,导致铁牛向前翻倒,多次重复后,铁牛就一直向上游翻去,并不是他自己走上去的”
“可为什么水没有把铁牛冲走,而只冲走了底部的砂子”
听了李琮的发问,韩斌和李宪点头暗许,这证明他有思考过,这点非常不错。
“河水的力量不足以冲走铁牛,如果发大水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李宪听完后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代韩斌回答。
“还不明白,等回去后找个水漕自己试试,实践出真知嘛,以后看到不清楚的事情,可以结合周围的环境,和对事物的认知先做出推测,再辅以实践就可以得出正确的结果,就算真错了,以后也可以少走弯路。”
好为人师的韩斌现下真的很爽呀,过足了当老师的瘾。
“实践出真知,说的好,韩公子观察入微,思虑周全,平时也做不少研究吧?”李宪轻捻胡须,赞了一句。
“完全没有,师兄懒的很。”李琮摇着手对自己大伯解释着。
当面拆台!这他妈就过分了,别以为当你大伯的面我就不敢揍你,赏你个暴栗先再说。
“实在想不通时还是会做的,想要运用其中的道理,就必须先弄明白是怎么发生的,刚才铁牛向前走的道理你现在知道了,但你知道还可以用在哪吗?”韩斌显摆的问李琮。
李琮摇头,满脸问号。
“还可以用在桥梁建造,水坝修筑等水利工程中,自己好好想想,要学会举一反三”。
嘿嘿!叫你小子拆台,够你想一千年的,前世干了一辈子工程的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把里面的学问都想明白,就凭你。
不理他,继续和大哥大大搞好关系才是正经事。
韩斌、李琮听着李宪讲往事,偶尔再听听韩斌的奇谈怪论,李琮拆台再挨揍,三人笑语不断。
一声巨响惊动了众人“什么人?”一群护卫向巨蟒处冲去,之后便传来打斗声,片刻就平息了。
“发生了什么事”?
“禀王爷,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抓了一个,跑了两个”。
韩斌和护卫检查木箱,没发现问题,便报给李宪。
护卫审了人犯,什么都问不出来,韩斌发现人犯左胸的纹身,正要上前查看,还没走出两步突然猛的抽刀劈向李宪。
只见韩斌刀身上‘叮’的声蹦出火星,护卫才反应过来。
“保护王爷”!
韩斌招呼铁头,铁头便向树上甩出一把短刀,随即一声闷哼掉下个人来,跪在地上的人,想趁乱逃走,被护卫一脚踹翻。
看来他是想救人,瞅准了李宪是这些人中的大人物,就出手偷袭。
铁头的飞刀很准,正中咽喉,那人掉下树后就死了。
掀开衣襟看见和另一人一样,左胸纹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那就不是普通蟊贼了。
“这是维摩教!”在众人不解时,铁头也凑上来看了一眼。
见众人不解,逐说:“周家常走镖,所以江湖上的秘闻和教派都知道一些,人身蛇头纹于左胸是维摩教,他们信奉的是莫呼洛迦”。
看铁头说的很肯定,想来也错不了,毕竟这是他的必修课。
“区区邪教也敢造次!陈校尉,增加人手看护,安排人明日先行探路,至于他就砍了。”李宪极为平淡的安排着。
李宪冷静的可怕,这和刚才判若两人,下令杀人也看不出脸上的波澜,还转身向韩斌道谢,嘱咐他们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