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懊恼地想:“我且听听,若他再敢胡说八道的话,下次我非把唾沫啐到他的嘴里,迫他咽下,让他尝尝是否和那茶水一样又香又甜。”
忽然,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横生在她的脑际:“让他吃我口唾沫可算便宜了他,迫他喝我尿出的圣水那才有趣得紧呢。哈巴温那番佬已是尝过的了,他再敢惹我生气的话,非得让他也尝一尝不可。”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微微地现出了些笑意。
麻仙姑见张梦阳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半盏茶拿过去喝了,心中微觉气恼。
但听到了他那口无遮拦的奉承之词,又觉得颇为中听受用,心中本有的气恼也被冲淡了许多,掀着眉毛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了。
张梦阳道:“哥哥,嫂嫂,你们两位有所不知,前几天,鬼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是一桩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变故。”
拔离速粗声大嗓地道:“说话不要大喘气,鬼城中发生了何事,只管说来,不想说就给我闭嘴,再不就滚开!”
张梦阳瞪眼看着他道:“是,哥哥的教诲,小弟我记下了。”说着两手抱拳,对着拔离速拱了一拱。
拔离速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哥哥嫂嫂,自从鬼城陷落在鬼山老妖的手上之后,原本忠于内子的许多徒众都见风使舵,在老妖的麾下改头换面,效忠乞命。
“但也有一些人趁乱逃出了鬼城,跑到了西边的合罗川,把鬼城发生的变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甫丽卿。”
“黑白教分散在各地的各旗各坛,也有不少对龟山老妖表示归附,也有不少人处于观望之中,想要看一看总教那边的动静再说。那些处于观望之中的家伙们,主要是想看看总教这边能否及时提供给他们噬魂丹的解药。
“你们也知道,所有的黑白教众,如果不能得噬魂丹的解药以续命的话,在这个世上余下的寿命都不会超过半年,所以能否争取到那些观望中的教众,关键就看皇甫总教主手上有没有噬魂丹的解药。
“皇甫总教主得到了鬼城失陷的消息后,立马就从合罗川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往鬼城去了。也不知她从哪里得知了龟山老妖藏匿药方的所在,倚仗着武功高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了鬼城去。
“她如愿以偿地把噬魂丹解药的配方弄到手,又一把火烧了丹房,将鬼城中保存的所有解药统统地付之一炬,然后又趁乱摸到了地牢里面,迫令狱卒开了牢门把我放了出来。”
说到这里,张梦阳止住不说了,冲着麻仙姑挤了挤眼睛道:“嫂嫂知道我为什么能从地下的铁皮牢里出来了么?这都是拜了人家皇甫丽卿总教主所赐呢!”
麻仙姑冷着脸问她:“我表姐汤圣母不是和你关在一起的么?她应该也和你一起出来了吧?她现在在哪儿?”
张梦阳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来看着她道:
“谁告诉你我们俩给关到一块儿了?我们两口子要是关到一块儿的话,也就用不着皇甫总教主救了我之后又费劲吧啦地去救她了。”
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救我出了地牢之后,皇甫总教主一时没有找到关押内子的所在,所以她先把我送出了鬼城,要我在距离鬼门关较远的一个树林子里等她。我便听话地跑到了那个树林子里,而她则又返回到鬼城中去解救内子去了。”
“可我在那个林子里左等她不来右等她不到,一直都等到大天亮了,也还没看见她的人影。”
拔离速道:“鬼城左右的树林子多了去了,兴许是你等错了地方吧!”
麻仙姑把桌子一拍,斜过眼睛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拔离速见状赶紧地转过脸去,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了。
张梦阳笑了笑道:“哥哥说的也是,想那周边树林子遍地,我所等待之处,还真未必就是她口中所指的地方呢!所以我就在那周围来回地找,把我腿肚子跑得都转筋了,也没能看到皇甫总教主的身影。
“虽说没有找到总教主她人,可也并非一点儿收获没有。哥哥你猜,我在树林子的深处看到什么了?”
拔离速道:“废话,你碰着的事儿,我怎么能猜得着!”
张梦阳嘿嘿一笑道:“我看到好几个男,拥着一个女人在那儿整事儿。
“那可是我杯鲁从小到大从没见过的场面,一颗心在胸腔子里面噗通噗通地狂跳不已,真想加入到他们的阵仗里去与他们并肩作战。”
拔离速听了这话,只在头脑中想想便觉得兴奋不已,觉得眼前这个自称杯鲁的小子,的确是幸运得紧,这么好的事儿竟然被他给撞上了,自己怎么就从没有被这样的幸运砸到过,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福呢?
坐在较远处的桌面上旁听的钱夫人,听到张梦阳的话不由地黛眉一蹙,心想:“怎么天下间会有如此放荡无耻的男人,合起伙儿欺负一个女人家,老天有眼的话,该降下天雷,把他们一个个地全都劈死了才好。”
拔离速嘿嘿一笑道:“兄弟你当时也该加入他们才对。”
张梦阳把头连遥地道:“哥哥你这话可就说得错了,我杯鲁虽说贪花好色,贼不是个东西,却怎么能如他们似的干那种禽兽不如的行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几个丧心病狂的汉子欺负哪村的良家女子呢。
“可到后来我便觉察出这事情有些不对,于是就突然地撞将过去,呔地大喝了一声,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狗男女,畜生都干不出你们这样的无耻行径来,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里去,遭受烈焰焚身之苦吗?
“那几个男女全没想到那么隐蔽的密林深处,居然会有人闯将进来,于是便顾不得再行好事,有的逃跑,有的抢衣裳,有的捂住脸面生怕给人认出来。
“那女的从地下拾起衣裳躲躲藏藏了一阵,然后带着哭腔骂道:你们这几个天杀的,是男人就合伙儿把这个小贼杀了,否则这辈子你们谁也别想再碰我一下。”
“那娘们儿如此一说,没想到还真管用,刚刚还乱成一团,或逃或藏的几个战友们,听到这话立马定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他们这一看不要紧,本来人人脸色都还惶恐紧张,这一看之下,就人人都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哥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拔离速将眼睛眨巴了两下,道:“又来你娘的废话了,我当时又不在场,我怎么知道是咋回事?”
张梦阳把身子坐直了,咳嗽了两声道:“那几个男的全都不是女子的老公,他们本来以为是来了一群捉奸者呢,所以害怕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地还没那个被玩儿的女人镇定。
“待到让那女人骂了一嗓子之后,他们回过头来才知,前来捉奸者就我老哥儿一个。所以才都不害怕了,人人松了口气,你明白了么?”
不等拔离速应声,他紧接着又道:“既有了那女人杀人灭口的命令,那几块废材没顾得穿衣裳就冲着我杀过来了。
“哥哥嫂嫂,我杯鲁虽说是个不成器的,武功照着你们大大地不如,但我毕竟从小骑射打猎,又跟着我那丑八怪老婆学了不少功夫,对付这么几个村里的蠢汉,那还是轻松加自如,不成问题的。
“我三下五除二,没费了多少功夫就把那几块料打得爬不起来了,一个个地光着屁股在地上哼哼唧唧。那女的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那几个男人的惨状,又见我扭过头来盯着她看,当场便把她吓得一声尖叫,转身朝林中深处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