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稍一愣神的时候,铜拐李察觉出了他这刹那间的失神和瞧向麻仙姑眼神的异样,心中一动:“莫非这小淫贼对我们这老婆也动了心了不成?”但他知道这是搭救五妹脱险的良机,因此丝毫不敢耽搁,心头上带着一缕隐隐的醋意,悄悄地揪下了衣衫上的一粒纽扣来,对准了张梦阳那只握着利剑的手便弹射了过去。
耳听得“嗤”地一声破风之响,张梦阳就觉手腕上蓦地一痛,随即“哎呦”一声,宝剑撒手掉在了地上。
就在他一声“哎呦”刚刚叫出口的当儿,其余四仙手上的兵刃几乎同时出手往他的身上招呼过去。麻仙姑也是趁机一个肘击,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这一来,痛得张梦阳又是一声“哎呦”,只觉得被她这一记肘捶给打得自前胸疼到了后背里去,而且眼前金星乱冒不止,连五脏六腑也被牵扯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地疼痛起来。
麻仙姑随即一个转身,欺身直上,左右开弓地扇了他两记脆响的嘴巴,又在他的胸膛上猛地狠掏了一拳。
张梦阳忍着身上的疼痛,连忙向后倒纵出六七丈之远,而且还撞翻了好几个金军武士。
一众铁臂奴和金军士卒等人纷纷涌上前去,护拦在了他的身前。丑八仙诸人随即攻了过来,乒乒乓乓地与众武士和铁臂奴打了个不亦乐乎。
张梦阳镇定了下心神,调整好呼吸之后,从身旁一个铁臂奴手中一柄弯刀来,身形往前一个瞬移,直取铜拐李。铜拐李正一杖扫出把一个铁臂奴打翻在地,没有防备张梦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只觉后背上蓦地一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自己已然中刀,右腿急忙后撩,踢向张梦阳的小腹。
可张梦阳一击得手之后,早已经闪掠到麻仙姑那边去了。麻仙姑只觉以前一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乳上突然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惊得她“嗷”地一声叫唤,向后躲了半步之后,手中长剑随即刺出。
可这时候的张梦阳早已快逾闪电般地撞到了别处,哪里还能刺得他着?
就这样形如鬼魅般地在众人之间倏忽来去,一眨眼的功夫在铜拐李、钱果老、欧阳洞宾和廖湘子每人身上特砍了一刀。因为要在他们身上弄清萧太后的着落,因此把他们砍得都不甚重,目的只在迫使他们知难而退罢了。
唯独对麻仙姑,张梦阳一忽儿掠到她的身前,一忽儿飘到她的身后,也并不用刀伤她,不是捏奶就是掐屁股,偶尔还在她的裆部撩上一下,惹得麻仙姑又羞又愤,恨不得抓住他当场剥了他的皮。只是他来去迅疾,有如闪电一般,哪里能抓得他到?
至此,麻仙姑也是明白了,凭自己兄妹五人之力,如今已经奈何这小畜生不下了,倘若他并不是要存心戏弄自己,而是拿他手上的刀在自己身上随便戳上几下,眼下的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只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小畜生的怪异身法自己以前也是亲身领教过的,虽然对付起来极是麻烦,可绝无今日的这般被动。这小畜生所施展出来的身法,似乎比先前更加地快捷迅速,更加地令人无法捉摸了。
麻仙姑有心要发射荷花镖伤他,可他瞬移的路线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几个老公盘旋,而且他的速度又是那样的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真怕一个不小心荷花镖打出去伤他不着,反把自己的老公们伤了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岂不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所以,一直都握在手上的几枚荷花镖,麻仙姑竟都一枚也没来得及放出去。
又是周旋了几个回个之后,除却麻仙姑之外的四仙,都由于身上刀伤过多,先后被金军武士和铁臂奴打倒在地,被绳捆索绑地成为了阶下之囚。
麻仙姑见事已至此,也不欲独自逃生而去,把手上的长剑往地下一扔,随着“呛啷啷”的一声响过之后,麻仙姑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束手就缚。
几个金军士卒也毫不客气,手持着绳索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麻仙姑捆绑了个结实。
多保真见张梦阳大获全胜,面上虽仍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对老公大赞了数十回了,娇声喝道:“杯鲁,把这几个胆大妄为的贼人悉数砍了,一个不留!”
张梦阳回头冲她说道:“公主娘娘吩咐,我这个当老公的不敢不从,只是咱们的萧……哦这个秦燕燕兴许是被他们掳了去,还得着落在他们的身上找还,所以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把他们都砍了呢。”
多保真冷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不再理他。徒单太夫人连忙接茬说道:“对对对,臭小子说得在理,那秦燕燕不怎么可惜,但她肚子里怀着咱纥石烈家的骨肉,说什么也得给老娘我找回来了。”
张梦阳哈哈一笑,答道:“妈只管放心,这个孩儿理会得。”于是转过头来吩咐道:“把他们几个贼人都给我推上前来。”
铁臂奴和众武士轰然应命,把几位仙人或拖拖拉拉或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张梦阳的跟前来。
铜拐李等人骂道:“小畜生,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若是想杀我们,只管给我们个痛快的便是,皱一皱眉头的便不是好汉!”
其余几个也都是骂骂咧咧地叫嚷不休。
张梦阳抬起两手来,做了个往下虚压的手势,乐呵呵地笑道:“你们放心,小爷我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正人君子,说不杀你们,那是绝对算数的。我只是有一个小小要求望你们能够成全一下,若是答应了我的话,小爷我可以大人大量,对你们既往不咎,一概释放,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铜拐李道:“对不起,我们兄妹几个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绝不是向人摇尾乞怜,苟且偷生的人物,你和你那不正经的老娘说的什么秦燕燕,我们不认得,也从来没有见过!”
徒单太夫人气急败坏地道:“杯鲁,这丑八怪出言不逊,辱及你老娘我,你还不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还不等张梦阳说话,多保真冲着一名铁臂奴一使眼色,那名铁臂奴抬起脚来对着铜拐李的小腹“哐”地就是一脚,踢得铜拐李闷哼一声,皱着眉头弯下了腰来,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张梦阳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说你一大半年纪了,又何必逞这些个口舌之快呢。”
麻仙姑凤眼圆睁地说道:“我们一路北来,还没到上京就碰上你的媳妇儿和老娘,哪里见过你的什么秦燕燕来。”
张梦阳道:“这个秦燕燕,五姐也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曾被你的三哥和七弟掳到昌平城隍庙里去的那个女子,被我称作姨娘的那一位便是。可巧不巧,她这才刚刚失踪没几天,你们几位就不揣冒昧地现身在了这里,你说我不怀疑你们搞鬼还能怀疑谁?”
钱果老道:“什么狗屁姨娘,那分明是受你哄骗诱拐,跟你私奔逃了出来的天锡太后萧莫娜。在渔阳岭大营里的时候儿,你和她每天做那好事之时,我们兄妹可没少给你们站岗放哨,这会儿怎么又成了什么秦燕燕了?”
张梦阳一向在金人之中隐瞒着萧太后的真实身份,担心金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会对她的安危产生不利,因此上对任何人,都只说她是张莺莺姑娘的姨娘秦燕燕,而绝口不提她以往的太后身份。
如今自己出言不慎,被钱果老当众给点了出来,立即心虚地用眼角余光瞟了瞟徒单太夫人和多保真娘儿俩,见她们看着他,眼神中也隐隐地透露着疑问之色,于是心中一慌,便高声冲钱果老斥道:“你知道个屁,天锡太后早就在与大金军的作战中身死社稷了,我说的这个姨娘,乃是天锡太后的亲表妹,名字叫做秦燕燕的,她们姐儿俩长得一模一样,被你们几个混球误当做天锡太后给拿了,你们还真的以为她便是萧莫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