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道:“这个不须哥哥烦恼,兄弟我心中自有主张。想来那丑八怪就是不死,必也伤得不轻,否则出去这半天了,还不早就攻了进来?”
杯鲁点头道:“这也说得是,那咱们就干脆在此处多待上一时半刻的,看看那丑八怪究竟还能否整出动静来。”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呢。不如趁这功夫,给我说说,你是用什么计策从那丑八怪的手下逃脱出来的。”
杯鲁道:“那还能用什么计策,就是假装出快要为人之父的快活,骗取了她的信任,得了她鬼城内外关防的口令,寻机逃出来的呗,这倒没什么好讲的。
不过我这次能逃出来,芳姑是给我出了不少力的,若非是得了她的相助,单是鬼城上下关防的口令,我就未必能完全得的到。
值得一提的是,我从他们那鬼城的山上下来之后,碰上了从鸳鸯泊方向败退而来的辽国残兵,其中有两个堪称貌若天仙的契丹女子,简直是国色天香,令人一见之下便神魂飘荡,难以自持。”
张梦阳暗骂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心中便知道他所说的是指小郡主和萧太后娘儿两个了,当下便不接口,只听他接下去如何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娘儿两个一见到我便显得和我甚是亲近,尤其是那个年龄小的,原来她是辽国卫王府上的小郡主,名叫耶律莺珠,看到我之后就摆手招呼我过去,拉住我的手亲亲热热地跟我说话。
可听她说出来的话,我又莫名其妙地听不大懂,好像是他们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一个名叫什么张梦阳的傻瓜了。那小郡主又问我刺杀娄室的事儿可成了么?当时一听这话,简直把我吓了一跳,原来,她们派出了那个张梦阳到中原去,是想要刺杀咱大金国战功赫赫的娄室大哥。”
张梦阳呵呵一笑,说:“这么说来,她是把你当成张梦阳了,你和那个刺客张梦阳,想来长相应该是极为相似的。”
杯鲁道:“不仅是长相相似,个头儿也得相似,年龄也得相仿,连说话的声音也得差不多才行,否则熟人一见之下,岂能误会得如此之深?”
张梦阳冷笑道:“哥哥所言极是,若非如此,岂能误会得如此之深。”
“小郡主她们那一行人当中,肯定都与她说的那个张梦阳是熟识的,因为除了小郡主之外,还有几个都围着我问这问那,但我却不知他们一个个地在说些什么,所应对的言语,自然也是有很多破绽的了。
后来,那个小郡主约我到一个僻静处问了我一些话,都是她跟张梦阳以前说过的或做过的一些事情,用意只在验看一下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张梦阳。
原来张梦阳是她的情郎,他们之间以前有很多外人不知晓的私话,那我哪儿能知道?被小郡主几句话试探下来,便即露出的马脚,让她知道了我其实不是她的情郎。”
张梦阳故作忧心地道:“哦,这么一来,哥哥你可就尴尬了!”
“那可不,小郡主当即就从腰间拔出了佩剑,说要取我的狗命,还说她以前果真是误会了那小子,原来我才是那个勾引人家有夫之妇的淫贼。说得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问她我勾引谁家的有夫之妇了,她也不答,只是挥起剑来对着我连下杀手。
你想我堂堂大金国金吾卫上将军,单打独斗虽说斗不过那丑八怪婆娘,应对小郡主那还不是绰绰有余?只因为我手无兵刃,再者旁边也有一帮契丹男女给她掠阵,所以十几个回合之后,我便是伤在了她的剑下。”
张梦阳道:“当时小郡主没起心杀了你么?”
杯鲁笑道:“当然没有,我如果在那时就被她所杀的话,可也算是玫瑰花下死了。只是她说,看在我和她那姓张的情郎长得很像的份儿上,饶我一命不死,要我赶紧滚得远远地。”
“哦,那哥哥你就该听她的话,赶紧离得她远远的,不要招惹她。听说这些契丹娘们儿动起手来都没轻没重的。”
杯鲁哈哈一笑道:“兄弟你说错了,那么一个大美妞,按理说她让我干什么我都乐意,唯独让我滚得远远地我是做不到的。不独这个小郡主让我看一眼都能酥到骨头里,还有旁边的那个女人,你猜是谁?”
张梦阳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萧太后,却仍然假作不知地道:“我又没见过,这我哪儿能猜得到。”
杯鲁说:“那个女人长得眉眼中略似萧淑妃,又说不清什么地方儿有些像是小郡主,绝对是也个人间少有的尤物。还有和她们一起的一个黑大汉,身边有一个小丫头子,年龄该当和小郡主差不多大,看上去竟有些像李师师的,有这么三个大美人儿在那儿,你说哥哥我一时半会儿的,能拔得动脚么?”
张梦阳知道他所说的黑大汉身边的小丫头,必是指的晴儿无疑了,晴儿乃是李师师的女儿,有些像李师师那还用说?
连他自己刚从艮岳看到李师师的第一眼时,也是觉得李师师有点儿眼熟,其实也就是因为晴儿的原因罢了,只是他当时并未察觉而已。
张梦阳挠了挠头说:“拔不动脚那你也应该管住自己一点儿才是,你不刚刚自己也说了么,以后要改邪归正,守着多保真和蒲速婉好好地过日子,不再跑到外边去沾花惹草了,再不改邪归正的话,保不齐那天就得被人家糊里糊涂地给干掉啦。”
杯鲁沉吟着道:“兄弟你说得很是,哥哥我刚刚确是这么说过的。可是卫王府上的那小郡主,实在是美得令人心痒难挠,我心里委实放她不下,这么着吧,哥哥我对天发誓,等把小郡主弄上手之后,绝对金盆洗手,就算看到再好的女子,也绝对不再动半点心思了,你看如何?”
张梦阳冷笑道:“这个么,你得问问她的情郎张梦阳才成,你问我,我能对你做何回答?”
“那还不简单,只要见到了她那个姓张的情郎,你替我杀了他就是了。”杯鲁不以为然地道:“刚才你和那丑八怪在外面对打,虽说我看不见,但听声音我猜你两个打得甚是激烈的,总也得过手在五六十招以上吧。
这丑八怪极是了得,听说常在江湖上行走的硬手再怎么厉害,也难在她的手底逃出二十个回合去,你和她能激战上五六十回合,手上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的了。你今天实是救了我一命,哥哥我定会牢记在心的。
只要你再帮我料理了那个姓张的,助我把小郡主搞到手,我这一生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定要提携你在咱们大金国风风光光地做个大官,你看可好?”
张梦阳心中既觉好气又觉好笑,应付着答道:“哥哥的美意,小弟我在此心领了,可是那个姓张的家伙既有胆量去刺杀娄室将军,手上的功夫也必是有一些的了,我这两下子倘若斗他不过,对小郡主么,你也就只有望梅止渴的份儿了,到时候你莫要来怪罪小弟的便是。”
“兄弟放心,做哥哥的岂能那么没分晓?我想那张梦阳就算能耐再大,又能大得了哪儿去?你一个人不行,再加上哥哥我的本事儿,咱两人合力擒拿于他,那是绝然胜券在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