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污染，赵羽没有犹豫，下意识就取出折扇，更是接连不断直接用了三次。
老妇人的污染很恐怖...大概就是，最多20秒，他就会彻底失去自我。
接连用三次折扇后，赵羽又毫不迟疑再度取出雪镜使用恢复理智。
他的运气不算好，3次连续使用折扇，按理说能挡300%的罩子，如今还能挡140%。
除了最开始10%的理智换了100%的罩子，后面两次，平均一次只换了20%的罩子。
看着急速变得暗淡的罩子，赵羽迅速开口：“迟到的正义，依旧还是正义，却也不是正义。”
情况不明，他不能给出定死的答案...一旦答案定死，一旦答案不合老妇人的心意，必死无疑。
老妇人话音沙哑：“老婆子没读过书，听不懂。”
污染和侵蚀依旧还存在，不过，降低了很多...大概只有之前20%左右的强度。
看似所剩无几，可实际上，他140%理智强度的罩子，依旧只能挡不到三分钟！
赵羽心绪微松，而后看着老妇人：“大娘，你的问题，其实没有答案，因为所谓正义，是相对而言，以我个人的理解，其实是看立场。”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盯着赵羽。
侵蚀的强度却瞬间开始增加...现在的罩子，最多能扛1分钟。
草（一种很单纯的绿色植物）...
就这种污染强度，普通天选者够资格和这个老妇人聊天？
还是说，他之前不该迟疑？因为他没有立即给出答案，所以被认为“心虚”，也才会有了一直不消失的污染？
赵羽不知道。
却也没有耽误，飞速开口：“我们先说为何说迟到的正义不能算是正义。”
“比如说，有无辜的妇女被拐卖到穷苦山村，受尽折磨后，得到解救，脱离了苦海...哪怕一切罪恶都被惩戒，可是对于被迫害的妇女而言，难道对罪恶的惩戒就能抹去她们遭受的迫害吗？”
“并不能。”
“又比如说，有人无辜被杀，哪怕事后追查凶手，更是将凶手判刑，可是，被凶手杀死的人能活过来吗？并不能，哪怕是杀人凶手被千刀万剐，死去的人，也无法再回来。”
“亦如，之前有个和我不算好的人问我，他说，如果他把我宰了，然后他向我的尸体赔罪，问我干不干，这我能答应？当然不能啊，如果我死了，就算他被千刀万剐，我也已经死了，永远的死去。”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故而，正义永远不能迟到！对于受害者而言，一旦正义迟到，那不再是正义了！”
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语，赵羽更是发出一声哀伤的轻叹。
心底也暗暗着急...他的罩子，只剩下30%理智左右的强度。
再不能解决，他就得逃命了，不然就得死一次。
老妇人微微点头：“所以，其实没有正义？”
赵羽也敏锐发现，污染程度瞬间下降无数...原本只能再坚持十几秒的罩子，能坚持的瞬间，延伸到至少还能坚持2分钟。
心底略微放松，赵羽也没有着急回答老妇人的询问，而是在犹豫，是该否认老妇人的反问，还是，点头附和。
最终赵羽不着痕迹摇头。
不能点头...虽然污染降低到冰点，看似局势极好，可如今他不清楚情况，他不能贸然给出死答案。
而且，他如今在怪谈里面穿的不是老百姓的衣服，也不能给出一面倒的答案。
想到这里，赵羽露出笑意：“大娘，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一切都是相对的。”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羽。
“对于受害者而言，正义的确不能迟到，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
顿了顿，赵羽笑道：“如拐卖妇女的罪恶，不管是否迟到，当拐卖妇女的罪恶被执法局抓捕，他们就会受到惩罚，他们也就不敢再犯，也就相当于，他日不再会有那一份罪恶...不管是否迟到，对于旁人而言，这就是正义，无可辩驳的正义。”
“亦如杀人凶手，没有被捉拿的时候，会有一个个受害者被杀，可当杀人凶手被捉拿和判刑，也就代表日后不会再有人被凶手屠戮，这就是带去了正义。”
“对于无关人而言，当罪恶被绳之以法的那一刻，即是正义。”
说到这里，赵羽最后给出结论：“所以在我个人看来，其实大娘你的疑惑没有答案，因为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正义会有着不同的诠释，当正义迟到是否还是正义，这个答案，其实旁人无权发表意见。”
“唯有亲身经历，才有资格去评断。”
说完，赵羽又笑了笑。
为了活命，他也是拼了。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赵羽。
同时赵羽敏锐发现，侵蚀又开始降低....不消片刻，侵蚀彻底跌落冰点。
依旧还存在，却已经极其微弱...微弱到，哪怕是用自己的理智硬抗也不算大事。
“你应该是知识分子吧？只有知识分子才会说出你这样的，横看竖看都有理的话。”随着话音，老妇人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在椅子上。
赵羽连连摆手：“不算不算，我只是随便读了几本书，之前的所言，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
而后赵羽看着老妇人，肃然：“老人家，之前也说过，我来这里，是为查案而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带来正义，因为对于很多人而言，特别是对于受害者而言，我此时就算来了，或许也已经太晚太晚。”
“不过，我既然来了，就总要做点什么，尽我所能去做点什么。”
越说，赵羽面容越是认真。
这一刻，他就是正义的化身，哪怕是神，也休想看出任何破绽。
老妇人略微歪头，眼眸嘲弄：“后生，你为什么会认为，只有你才能带来正义呢？”
赵羽目光一凝。
所以，这个光棍王家村，还真拐卖妇女？但是因为“狐仙”的缘故，王家村的男丁都被狐女吃了？
“这里有狐仙娘娘。”
随着话音，老妇人又缓缓起身：“狐仙娘娘庇护着这里，这里没有豺狼虎豹，如果非要说有...城里的官老爷们，才是最大的豺狼虎豹吧？”
说完，不等赵羽反应，老妇人再度散发出浓郁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