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唱诗班的十几个人全部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我们听您的,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
萧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神情依然端着大佬姿态:“站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
“第一件事,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行,那边的俘虏,挑一个杀了。不敢动手的,就趁早走,我不留废人。”
萧清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一堆被绑起来的岛国士兵,侧身让开了路。
那十六个唱诗班的少年,互相搀扶着站起身,不停颤抖的腿突然稳住了,他们原本恐惧的眼神止住,突然迸发出刻骨的仇恨。
他们连滚带爬,拼命的冲向那一堆人,生怕萧清反悔。
这些天,谁能没有被折辱过?原本没能力反抗也就罢了,现在有人给了他们机会,生死都顾不上了,只想在临死之前报仇雪恨。
萧清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些少年,还以为这么些天的痛苦可能打碎了他们的意志和脊梁,没想到,人格还在,尊严未失。
只要精气神没有崩溃,这个人就有救。
萧清斜靠在雕龙画凤的柱子上,安静的看着那边的血腥直播。
刚才跪的最快的那个男孩,看骨相只有十四五的样子,胳膊瘦的像是轻轻一折就能断,但眉骨修长,眼睛生的很漂亮。
他是最疯的一个,那么瘦小的身体,第一个冲到了那些俘虏面前,目标清晰的拽住一个士兵的头发,拖到了一个比较大的空出。
他跑得快,还去俘虏那堆衣服里掏了一把匕首,想都不想,直接将那人的下体捅了个对穿。
少年一刀一刀,把他的下体完全割了下来。
神情便温和冷静了下来,那双哪怕瘦的脱型依然清澈漂亮的眸子,竟然有种莫名的笑意。
刀锋染血,少年近乎虔诚的肢解着面前的尸体。
匕首不够锋利,他就那么温柔的剔着这人身上的血肉,一片又一片,千刀万剐。
惨叫声在宴会厅此起彼伏,受少年启发,他们大多都去拿了武器。
只有一个人,满口血肉,他用指甲,用牙齿生撕仇人的血肉。
满脸血污,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
好一会之后,这男生才抬起头来,他报复的这个人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这般血腥疯狂的场景,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萧清给他们的任务是每个人要杀一个人,他们有好几个都不止杀了一个。
最后三十五个士兵,只剩下了十五个。
少年们心气一松,几乎没有例外的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有种大仇得报的解脱。
“这就满足了?”萧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杀个人都这么费劲,在如今的金陵,迟早得丢了命。”
萧清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眼睛最漂亮的男孩直接单膝下跪,说道:“您让我报了仇,从今天起,谢雨这条命就是您的。”
他一说完,剩下的十五个孩子全都跪倒,一言不发的磕了三个头。
萧清觉得欣慰,这些孩子都是可塑之才,看起来都像是读过书的,都有点天真的执拗。
“以后叫我萧姑娘。”
萧清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说了一句。
暂时性的手下有了,现在要愁的,就是怎么跟小姐妹们解释她武力值这么高这件事。
萧清刚刚先处理唱诗班的问题,也是为了编个更合理的理由,这种唯物主义世界,只要她编的合情合理,没人会相信她换了个人。
尤其是继承了玉墨的记忆,更是没什么破绽。
“萧姑娘?玉墨,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红菱跟她关系好,又是藏不住话的性格,这会看她基本料理妥当了,立刻问了出来。
她问了一句,剩下的十几个姐妹都坐不住了,刷刷刷把她包围的死死的,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
“就是,你这到底是啥情况?”美花一口金陵方言,表情看着凶悍,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萧清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摆出一副不停挣扎的表情。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故意瞒着你们,实在是不能说。”
“玉墨是花名,我本家姓萧,单名一个清字。这个名字很重要,其实我说出来已经是不妥,姐妹们万万要替我保守秘密。”
“这一身武功,都是有代价的。”
萧清眼眶红了红,便闭上嘴不再说了。
就这样说了等于没说的一堆废话,云里雾里,好像是说了她的身世来历,其实啥也没说。
姑娘们看萧清一脸我有苦衷的表情,情商极高的她们都沉默了。
“算了算了,反正能说的玉墨肯定会告诉我们的。”小蚊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都想点高兴的,要不是玉墨不是普通人,咱们今天还能有命活么?”美花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红菱看着宴会厅的一堆尸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大家又一起看向了萧清。
尽管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现在的玉墨,实在是太给人安全感,站在她身边就觉得身心安宁,仿佛那些连绵的炮火,宛如地狱的现实,都是一个噩梦。
靠近她,就能远离噩梦。
“在教堂的时候我还能自欺欺人,靠着洋人就算过的苦一点,但能保住命。”
“现在看来,岛国鬼子就是一群刽子手,一味逃避只能是死路。”
“我想为咱们姐妹找到一条生路。”
“一条干干净净的生路。”
萧清没有说什么打鸡血的话,既没有画大饼也没有言语欺诈。她安安静静的说出了这么一席话。
“干干净净……”杜兰失神一般的重复了这个词。
她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回想了自己的过去。
在教堂被女学生嫌弃,连厕所都不让进的时候,她们横眉呵斥。
在接客接到身心俱疲的时候,她们依然笑容柔美。
这群风尘女子,尽管没什么本事,但大风大浪过来,嬉笑怒骂百无禁忌。
多久没掉过眼泪了?
红菱不知道。
“我们,已经不可能干干净净了。”美花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奢望的好。
“过去的已经过去,最大的社会动荡也意味着最大的机遇。”
“我们站的越高,过的越好,过去就越不重要。”
萧清没有否认她们的过去,她不觉得沦落风尘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她要带给众人的,从来不是抹除过去,而是光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