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公主看着眼前往上游走的泡泡……
眼睛一闭一合,似乎睁得有些艰难。
缓缓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公主反应过来,自己正被泡在药水里。
时祁呢?
心中这样想时,公主在养殖棺里扭头,却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无人的实验基地。
周围安静不必,只有数据面板上的数字还在跳动着……
公主抬手,目光落在原先有伤口的手臂上,肌肤已经修复了。
但始终无法忘记,在皮肉之下埋藏着的……细管。
原以为是病变后的人,原来都是四代里“活”下来的,都是克隆人。
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毕竟她现在还拥有意识,没有沦为十六那样半迷不醒的状态在这世上游走,也没有被改成十九那样,成为一具彻头彻尾的机器,只知道杀戮。
真极力地“说服”自己时,前方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
看见熟悉的人,公主眼中的激动难掩。
拳头敲在玻璃上,因为药水的原因,她的力气被放小了不少,甚至连行动都略微受阻。
小红帽握着控制台上的麦克风,对着养殖棺里的公主喊话。
“江笑野目前已经被高层控制,rp由时祁接管,现在,你,很安全。”
公主在养殖棺里摇摇头,双手依旧是敲打着玻璃。
“时祁现在还在昏迷,情况已经控制了,他现在没有危险。”
听到这里,公主贴在玻璃上的手,这才放了下来。
小红帽脸上绷紧的表情也跟着缓缓放松。
握着麦克风的手放下来,撑在控制台上。
随着公主身子的放松,数据面板上的数字开始下降。
小红帽眉心一拧。
好些时候才升上来的数据怎么就这样掉下来了?
她扭头看去。
方才养殖棺中活泼的少女,在此刻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即将陷入下一轮睡眠。
小红帽扭头看向一帧一帧往下跳动的数字,伸手将控制推杆推了上去。
养殖棺中开始注入新的药水。
小红帽的目光从面板上移回到公主身上,思绪回到了时祁带着她回来的那天。
……
西伏市外,看着一座城市被夷为平地的几人,却迟迟等不到时祁和公主的出现。
心中的期许险些要落空。
“不如进去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致决定后,决定上前的几人,却看见浓浓硝烟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影。
来人身体摇晃,膝盖不自然直立着,身后还伸展出几只怪异的“钢筋”
“你们看!那是……时祁吗?!”
等人影从硝烟里彻底走出,几人才看清眼前的惨烈。
背后支楞着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时祁的十蜘爪,但已经多支破损,甚至是断裂,失去生机一般地垂在时祁身后。
而他的怀里,还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公主。
少女的手从时祁的怀里垂下来,悬挂在空中,手臂上多处破损,不止是从她手臂的裂口里看见了细管,
甚至能依稀从她脸颊上的伤口里,看见血肉翻滚下的……机械……
那不是人类会有的……
即便是已经多次在别人的嘴里听说新月人是活人改造的,但,当几人真正看见公主翻开血肉里的细管时,还是会被震惊。
这样的东西埋进血肉里,是解剖肉体,还是用的别的办法?
几人脑中闪过无数种骇人的画面。
而眼前,让几人意外的,可不只是公主。
还有时祁。
他后背上破损的蜘爪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人身里真的可以长出这样逆天的东西吗?
就在几人上前,枫叶伸手触碰时祁的断爪时,时祁突然跪倒在了地上,身体似乎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哎——你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的礼!”
枫叶一惊,随后看见时祁颤抖的双臂将怀里护着的公主托了出来,轻声说道:
“带她走……”
随着枫叶的接过,时祁最后的意识消失,险些瘫倒在地上,幸好被身侧的小红帽和蜘蛛伸手扶住。
小红帽只是看了一眼枫叶抱着的公主,便已经看出了她崩坏的程度。
“公主的机能已经耗尽了,即便修复,恐怕也无法回到之前的准点。”
这样的“助手”,时祁完全可以将她丢下。
她已经失去了四代应该具备的属性。
失去了工具最好的使用年限。
作为公主的使用人,时祁怎么会不知道公主崩坏的程度,但他依旧是将她带了回来。
不知道在废墟里徒步了多长的路,凭借着这随时都会关机的意识走出了西伏市。
小红帽的思绪回笼,目光落在公主的已经开始大量变得银白的发丝上。
她查阅了众多资料,都没有找到公主发色发生改变的原因。
她的躯体也并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发色异变的意外。
一时之间,小红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果然和时祁配对新月人,和他一样的逆天。
另一边,躺在医疗床上的时祁缓缓转醒。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隐约还能想起在这里初初醒来的第一眼。
说什么高层已经捉拿了江笑野,rp交给他管理,还有一些碎碎零零的事情……
总之,事情宣告得很是急促,以至于时祁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一边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时,还得保持着清醒,去听面前的事。
来到这里,除了获救,还有幸运的事。
他的蜘爪在昏迷时因为供能不足而自动回收,除了身边的几名伙伴,并无其他人员知晓。
直到伤口全部处理完毕,时祁这这才松开了咬在嘴里的棉布。
他扭头,看着裸露着的上半身,身上几乎是被缠,满了绷带。
他还幽默的和身侧的枫叶开玩笑说,自己像个木乃伊。
话刚一说完,就被眼前的人按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算是长了一个教训。
“公主的基数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白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即便是真的恢复了,身体上部分的僵化已经无法复原,所以,她的机能恐无法再回到以前。”
时祁并不在乎这一点,他按着自己的左肩,绷带微微向内凹陷,伤口的痛觉传来,他又清醒了几分。
“活下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