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白行主说,先打听打听小孩儿有没有亲戚,若是有,得问问对方的意思,若是没有,我们就带着了。”
一名随从跑了过来,边说边长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能住进别墅,可见父母那一辈颇有钱,而她打扮得像个男童,且剃了头,也可知这一家人很是聪明。
这年头,男童要比女童多少安全些。
但也侧面说明了,这家人只是有钱,却无权,若有权则无需将一个小女孩打扮成小男孩模样。
“这小孩儿精神有些不对劲,白其索知道吗?”颜长官问道。
“这不碍事的,多个小孩而已。”随从摆了摆手,“我们白行主侠肝义胆的。”
颜长官听罢,只觉得原本堵得慌的内心,瞬间松快了。
“再说了,林小姐很是善良,一听这事,眼泪都下来,说就当自己妹妹收留便是。”
“对啊,三当家的也说过,这一路要是遇着命苦的孩子,得收着。”
“只要是个人,遇着这种事,肯定能帮一把是一把。”
几个随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颜长官心里头很是疑惑。
一则,她觉得人类对于事情的判断,真是无知,明明无用的事却说得仿佛天理般。
二则,她又觉得说得有道理。
是啊,遇着这种事,帮一把就帮一把,那可是一条命。
虽然人命不值钱,不过是试验品而言,对于他们人类而言,命很重要。
颜长官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人类喜欢用情感来解决情感问题,她不会。
从小习惯了科技中心的思考模式,所以面对这种情感问题,她也得按照思维惯性,将这些掰扯清楚才行。
“孩子在哪呢?”耳畔,传来了林沁墨颇为哽咽的声音。
颜长官转过头去,见她红着眼圈,压低声音,“她爷爷确定去世了?”
“对,我们的人去看了,的确去世了,就刚刚淹死的。”随从回道。
林沁墨的泪水,夺眶而出。
“多可怜的孩子啊,父母、爷爷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世,得吓坏了吧。”她说着,四处张望着。
“对,由于父母相继离世,她精神分裂了,再加上爷爷刚刚在眼前去世,而且淹死伴随着挣扎等肢体求助动作,对她的刺激也很大,所以她的精分状态也愈发加深。”颜长官走到林沁墨的面前,认真地说道。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理智而客观。
话语中,没有一丝丝情绪,理智的语调与林沁墨的哽咽形成了强烈反差。
身后的随从们难免微微皱了皱眉。
这老太太,真冷血。
“天啊……才两岁多吧?她人呢?我先去安抚。”林沁墨听了这番话后,愈发心疼,四处看了看后,看到了一个孩童跑过去。
在那!
正在追逐着蝴蝶。
林沁墨正要跑过去,却被颜长官一把抓住。
“不用安抚。”颜长官说道。
“嗯?”林沁墨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抚没有意义,精分状态,去安抚没有任何意义。”颜长官解释道,“她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世界,不是一个世界,她的大脑就看到的世界进行了撕裂,你的安抚”
理智是理智,就是少了点人情味。
颜长官却挺高兴。
她不认为这随从在内涵她,因为她根本就听不懂人类的内涵。
歪了歪头,细细品味这句话。
她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
“谢谢你的评价。”她认真地表达感谢。
从字面意思来看,理智以及没有人情味,是作为一名一直有情感缺陷的生物学长官,最渴望听到的评价。
她就是因为不够理智、过于有人情味,居然在清除了童年记忆后,依旧渴望父母的陪伴,这种基因的劣势,伴随着她一生。
她的评价每年都有这么一条:过于情感依赖,会提高导致在某些实验上,不够理智的概率。
“看,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苍总吧?”
小女孩自然是带着了,对于白其索而言,末世汹涌而至之下,救人除了一个个按照所需去营救,也看缘分。
就拿苍耳来说吧,若她晚上没有来找他,那缘分就止步在曾一起买卖黄金。
但她来找他了,手里头又有黄金和武器两条路子,那么帮她把师兄的生产线拿出来,举手之劳而已。
这缘分就更深了一些。
“真美的皮囊啊。”颜长官脱口而出。
能让这种理性的科研长官说出这番话,可见苍耳的美,在她眼底是极具冲击性的。
毕竟,哪怕如此美貌的林沁墨都没有让她发出如此感叹
因为林沁墨的美,符合绝大部分人类的审美,身姿窈窕,娥罗多姿。
但苍耳的美,符合生物学的审美。
一看,便代表了地球七号东方女性的美,这种美对于生物学来说,是繁衍的美。
如孔雀开屏只为求偶的美。
如雄狮决斗只为占有的美。
一切生物的美,对于生物学而言,并没那么多华丽的文化附着,仅仅为了繁衍下一代而存在。
而苍耳,符合生物学的美。
雪白的肌肤透着粉红,上头还有一点点吸汗,让身体的绒毛仿佛打了一层柔光。
头发浓密。
极其浓密。
瀑布般的头发,有些微微的自然卷,看上去生机勃勃。
而最让颜长官陶醉的是她的身姿:在如今以瘦为美,以尖脸纤细为美的文化里,她的这种身姿,无论穿什么衣服,都会被人说是擦ii边。
实在是丰腴。
从生物学的角度,这是最适合繁衍的身躯。
“跟踪下数据看看。”颜长官眼底燃了浓郁的兴趣。
这属于生物学喜欢跟踪的人类。
很多女人,美则美矣,却不具备分析的底子。
想了想,却最终还是没有唤起生物萤虫。
还是别浪费生物资源了,若她和白其索有什么深入交往,再说吧。
“这种女人,他一定会有渴望啊,居然这么镇定。”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突破了兽化剂的控制吗?”
“以人类渴望的角度来说,要忍住也实在是难。”
“有权有势有能力完全能拿下的时候,居然忍住了,的确厉害。”
颜长官心想着。
苍耳都到了她的跟前,许书见这老太太总是盯着自己,她停下脚步,很是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那姓白的,就住着?”苍耳身后的男人声音很是刺耳,充满了鄙视。
颜长官这才注意到,苍耳身后这位戴着眼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