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确错综复杂。
尤其是通往粮仓的这条路,一路上有无数半自动的石门,在交叉路口处进行变幻。
一则杜绝了有人跟踪;二则杜绝了有人潜入摸进来。
哪怕是白其索记住了路,也是枉然:石门,是会关闭的,且建筑极其厚实,很难破开。
“这儿的王,真是下了血本。”
“通往粮仓或军库的地方设计得格外好,但整片戈壁滩底下都是地下室,确实财力惊人。”
“这肯定也有数学家、物理学家吧,否则怎么可能设计得这么好?”
一行人低声议论着。
之前只觉得那城墙极其巍峨,哪怕是古代记忆里,帝王的城墙都没这般。
而此刻,众人心里打起了鼓。
比起来,他们的古窑基地显得不堪一击,尤其是地下室,仅仅是个架子而已。
白其索倒不以为然。
“这不过是人类能设计出的地下室而已,我们的会更好。”他淡淡说道。
在前方领路的人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她回过头,瞟了白其索一眼。
地下室领路的,是一个27/28岁左右的女人,颇为丰腴,很有女人味。
“这位爷,您不是人?”她半问半讥笑,到底是27/28岁的女人了,挖苦起来比小姑娘可厉害多了。
白其索笑了笑,没接茬。
“人类能设计出的地下室,还而已?你能设计出来吗?”那女人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我们主子亲自设计的栈道,用于运粮,就算我告诉你路线,没有这一路的石门密码,你也找不到粮在哪儿。”
白其索只是听着,没言语。
李彤之好几次想开口怼过去,见白其索没说话,于是也忍着。
这女人见白其索不说话,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若是有人偷粮,进来了,就能让他出不去,关门打狗,乱棍而死。”
说着,她回过头,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白其索一番。
哼。
一跺脚,抖得浑身春色荡漾,转身继续走。
这女人是这一段粮道的管理者,负责整整三十道门的开启和关闭。
这种重要的交通要塞,只会给忠贞不二的自己人。
这女人的后勃颈,并没有兽化者的印痕。
可见,她未经人事。
如此漂亮,又归秦二爷管辖,居然未经人事。
这让白其索有些意外。
这女人的漂亮是极具风情的,却不风骚,但绝对足以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涟漪。
男人,大多是喜欢丰腴的。
而这女人正是如此,脸看着是很端庄的当家主母脸,身子却撩人得紧。
连一向老实巴交的老吊都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脸红得不行;跟在后头的刽子手老八胆子则更大,口水都咽了不知多少回,目光停留在她扭动的腰肢那儿,手不断地抚摸着鬼头刀刀把。
这是个让男人会本能地想要得到的女人,居然完好无损地在秦二爷这种兽化者手下,听凭差遣。
要知道,这地界的秩序就是兽化者为尊,更何况秦二爷管着粮仓。
若是想要一个女人,太容易了。
可见,这秦二爷是个好人,且是个真正的好人。
“到了,请。”女人在一堵厚墙前停下脚步。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隆声音响起,这扇极为厚重的门,缓缓打开。
眼前,是一个并不大,约莫三百多平的客厅。
客厅里,一条长型的桌子顶端,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
男人目光柔和,身材魁梧,手里拿着控制狮子的鞭子。
见白其索一行人走进来,他站了起来。
目光停留到了青六两身上。
青六两显然没认出他,只是很是警惕地瞪着他。
手抓住犬铃,余光飞速地扫了眼跟进来的战犬们。
白其索朝着他拱了拱手,“谢秦二爷城墙上的不举报之恩。”
秦二爷微微阴了阴眼,没言语。
“这位是青六两,也就是秦二爷您同村的五爷爷。”说到这,白其索笑了笑,“您没认错,很巧,没想到在这儿,我的死士还能遇着亲戚。”
原来,秦二爷在城墙上那么一打眼,认出了青六两。
他和青六两见得少,有一年家族祠堂大修,喊回了所有成员,秦二爷也回了。
青六两坐在长辈桌。
没法子,他人小,辈分却大。
秦二爷在没有成为兽化者之前,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
但没法子,他社会地位高,辈分却小。
他们老家在南方那地界上,是非常讲究家族辈分的。
青六两刚出生,就当了爷爷了。
记得那年大修祠堂,秦二爷按照规矩,还老老实实给五爷爷,也就是当时才七岁的青六两,磕头敬酒了。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长到了十二岁,模样从儿童变成了少年,却依旧能认得出来。
尤其是青六两右手手背上有块很大的青斑,错不了。
“你是……”青六两歪着头,打量了好久,一拍脑门。“你是秦家小孙孙?”
……
一旁的李彤之差点笑出声。
“哎,是。”秦二爷连忙拱了拱手,“五爷爷安康。”
……
一向沉稳的萧克敌都差点笑出声。
青六两的老家,就是这么传统,极其讲究辈分。
这种尊卑,是骨子里的。
“秦孙,你怎么成了兽化者了?”青六两很是自然,且很有派头地走向前,微微皱眉,以长辈的口吻问道。
秦二爷很是惭愧,拱了拱手,“运气不好。”
说着,他连忙站起身,将主座的位置让了出来,“五爷爷,请上座。”
青六两看了眼座位,转过身朝着白其索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主子,请上座。”
恭敬链形成了。
秦二爷是孙,青六两是爷,而白其索是青六两的主子。
同为兽化者,秦二爷对青六两很恭敬,但对白其索却会有着天然的敌意。
一名兽化者要服气另一名兽化者,要么打服,要么权势上碾压。
总之,得服了,才行。
白其索点了点头,管你服不服,一屁股坐到了主座上。
掸了掸灰。
一抬手,拿起茶杯喝了口。
秦二爷的脸黑了黑。
------
“居然是因为辈分,福市这地方这么讲究这东西的吗?”颜长官觉得很是离谱,却又饶有兴趣问道。
“很讲究,他们是目前保留家族文化最好的地区,辈分很重要。”肖博士解释道。
对于高级智人来说,辈分这种东西,是远离他们生活的文化。
秦二爷发现底下的人有他的同村亲戚,手下留情是情有可原。
但仅仅因为辈分,他在有权势的情况下,能接受白其索凌驾于他之上?
这倒未必。
“他肯定会让秦二爷服气的。”颜一一说道。
说话的调性充满了骄傲。
那种女人对男人的能力十分相信的骄傲。
肖博士又瞟了眼她的数据,果然,她的数据再一次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