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其索,眼里羡慕、嫉妒、不服皆有。
尤雅这一手牌,打得让人叹为观止,但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许是被这少年懵了心。
她这么微微弯腰,旗袍的领子虽高,却依旧露出了底下的吻痕,愈发让人抓心挠肝的。
不过兽化者们的鼻子,却能闻出一二:这尤雅,还是个女子,没开过苞呢。
“你男人……”
侃爷擒着一枚子,看向了白其索,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头自然也有些酸溜,但尤雅这牌技实在是太好,令他敬佩。
想着,有这种牌技的,定是从小就玩儿的,而能从小玩儿这种牌,祖上必然腾达。
敬佩之下,也就给了白其索几分面子。
“好,这位先生,贵姓?”刚问完,没等白其索回答,侃爷便接了下一句,“我和她再玩一把,如何?”
这面子,不是给白其索的,是给尤雅的,语气虽客气,却也透着些许不服气。
旁人都不知侃爷从何而来,只是从他居然懂皇室才知的象牙牌,从中揣测他许是达官贵人之后。
再加上这人极为隐秘,一周来玩一次,一次只玩三牌,无论当日手气如何之好,三牌定撤。
不怎么言语,便觉孤傲。
却不知,其实,他祖上并非达官贵人,只是在皇室内做厨子而已。
祖爷爷是御厨,很是讲究,尤其是在吃食这一块,有个习惯,只要开工便要推一个紫檀小车,上头放着皇帝亲赐的茶盏。
泡茶之前,先穿上御厨的衣服,将袖子挽得极为工整,全身用那毛掸子将灰个掸一遍——
这可不是一般的毛掸子,用的,是孔雀毛。
整理好了衣着之后,这才开始泡茶。
这一套流程,侃爷打小就看着自己爷爷,而自己爷爷则从祖爷爷那学着。
传承嘛。
至于他自己,却没有做爷爷这边的活儿,而是继承了祖奶奶那边的技——纸道具。
一听纸道具,总让人联想到给死人做的那套东西,什么纸房子,纸桌子,纸女人什么的,烧给下一代。
类似,却又不同。
他祖奶奶是专门给唱戏的做背景道具的,而唱戏的唱的也是御戏。
一个御厨,一个御戏院子里头的道具师,倒很是般配。
到了侃爷这一代,那可就不得了了。
白其索看着侃爷,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想了许久,脑海里也只浮现出一个很模糊的画面:在帝都最重要的剧院墙上,一角,上头写着一些工作人员的名字和照片。
其中一张位于中间靠上的位置,职位是布景,但头衔却写了‘大师’二字。
能在这么牛的剧院里,一个做布景的,挂上‘大师’二字,可见一斑。但照片虽也是四十几岁的模样,一头乌发不说,看着意气风发的,与现在差别很大。
“我倒是可以陪侃爷玩一局,对了,侃爷,你认识李师傅吗?”白其索虽很是吃不准,但还是尝试着说出了这个名字的姓氏。
李墨白,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一级布景大师。
听到这个姓氏,侃爷浑身都紧了紧,他极为震惊地看向白其索。
张了张嘴,想说话却看了看周遭的人,欲言又止。
白其索见此情况,心中便有了数。
眼前的这个侃爷,就是李墨白。
那个在国家级剧院里头,哪怕做幕后工作却依旧能冠上‘大师’称谓的牛人。
李墨白显然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在他眼里毛还没长齐的少年,居然能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你……你是……”李墨白再一次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这满屋的人。
“管事的在哪?我要包场。”白其索朗声问道。
“包场?”
"包场下来,得一个亿不止吧。"
“不清楚,还没人包过场。”
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愈发地小,这些人常来这玩儿,财阀什么的,见多了。
但,能来玩象牙牌的,极少;而能赢侃爷的,独此一个。
在象牙牌牌场里包场,前所未有。
管事的很快就来了,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这位老总,象牙牌的场子是这牌楼的定海神针,不包场,不过,您可以去包间。”
“不用了,我不玩了。”李墨白站了起来,抽过孔雀毛的掸子,掸了掸身上后很是警惕地看了白其索一眼。
哪怕想撤,却依旧要拿羽毛掸子把自己收拾得利索了。
的确,骨子里的讲究人。
一旁的随从立刻将小推车推走,并接过掸子,不远处有个紫檀木的柜子,专门放他的东西。
李墨白不再说话,看得出,他瞬间明白了自己低估眼前这个少年。
很显然,这少年是有备而来。
拱了拱手。
撤。
撤?都盯上了的猎物,白其索怎么可能放过?
“侃爷,你刚刚不是说想和尤雅再玩一局吗?”白其索上前一步。
靠近李墨白,直视他。
蝇眼全开。
浓浓的动物激素透过目光,将他定住,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腰间一凉。
一把匕首,直接刺透他的衣服,抵到了他的腰间。
且,毫不留情,往里头扎进去了一些。
剧痛和恐惧,极其真实地传来,让李墨白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却很怕抖得太厉害,伤口会更深。
他抓住白其索的胳膊,呼吸都快上不来。
“请。”白其索松开他,瞬间将匕首拔了出来,藏到了袖中。
刀尖无血,因为实在是锋利且下手果断。
动作实在是太快,且白其索宽大的背部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一旁的尤雅却正好见着。
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没想到,白其索下手会这么快、狠、稳。
“谢谢,那……恭敬不如从命。”李墨白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用手背压住伤口,语气中声音泄了半截。
快很稳的手法,最重要是准。
死,谁都怕。
现在死还是一会儿死,有个时间差,一个喜欢玩象牙牌的活人,大多是希望多活一会儿的。
“走。”白其索的手放到了他的肩膀处,又往中间挪了挪,落到了他脖颈处。
与此同时,他目光看向了在场的那几名兽化者。
蝇眼全开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类都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纷纷扭过头,转身离开。
而兽化者们,则立刻低头,不敢向前。
白其索打了明牌:这是他的猎物,谁来,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