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索下车,看到夜色和灯光交织之中,林沁墨朝着他扑过来的瞬间,有种一直闷在水里,突然能呼吸的感觉。
带着栀子花香的她就这么像一片团起来的小云朵,白白的,软软的扑进了怀里。
在这一刻,白其索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放松地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想,只去感受着怀中这个可人儿所来带的触感。
“你没受伤吧?”林沁墨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想挣脱开,检查他一下。
“别动。”白其索的手落在她的后背。
轻轻压了压。
林沁墨重重地贴到了他胸前。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说抱得好紧,可又想,他抱得这么紧,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伤。
一时,又害羞又心疼。
这辆车之后还有十几辆车,都是护宝行的兄弟们,看得出,他们都在回避目光。
顾不上害羞的,只要他能好受些。
林沁墨温顺地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落在他腰间,试图搂住他。
咦,他怎么好像又长高了,更壮了?她心想。
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腰间。
的确,更壮了。
“好多生物萤虫,到处都是。”白其索的声音极低,就在她的耳畔,带着丝丝颤抖。
林沁墨动了动唇。
她的内心有很多疑惑,有很多想问的,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生物萤虫又怎么了。
但是她明白,此时,不去问是对他最好的。
所以,她将内心一切疑惑都压了下去,换做温柔地轻轻地用头拱了拱他的胸口。
以前白其索说过,他最喜欢她在胸口这么蹭他。
旁人都觉得林沁墨在讨好他,那又如何?她林沁墨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又怎么看待她。
此时的她只想着,如何能宽慰到这个男人。
别说就这么用脸蹭蹭了,要更进一步,也是愿意的。
冒出这个想法后,林沁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白其索的出现似乎慢慢地将她心中对男女之间的防线,步步瓦解了。
果然,这么拱了拱后,白其索的呼吸平缓了些。
“我会尽全力的。”白其索似乎在说给林沁墨听,又似乎说给自己听。
他放在她后背的手,再一次微微用力。
只是他的微微用力,对于林沁墨来说显然不是一码事。她涨红了脸,只觉得心口处都快被压扁了。
但依旧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
没问他你打算怎么尽全力,下一步怎么说等等。
而是温柔又坚定地,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一切都靠你了。”
说着,她在他怀里抬起眼。
白其索依旧闭着眼睛,听到她这句后,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突然,他睁开眼。
正好迎上林沁墨的目光,她的眼里浓浓的柔情,就这么如同武器,击中了他的心。
女人,温柔是利器,可惜很多人并不懂。
“我……我只是绕过来看看你,现在就得走了。”在如此温柔面前,白其索很是愧疚。
孙六去世了。
这是第一个在真实的与兽化者大军战斗中,因战而死的护宝行兄弟。
白其索得尽快安葬了他。
华夏人,讲究魂归故里,更讲究入土为安。
此时,跟在白其索身后的这辆车里,便载着孙六的遗体。
“啊?”显然,林沁墨有些吃惊。
脸上弥漫上淡淡的失望,但立刻,她压下这些失望,抿着嘴点了点头。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问他要去忙什么。
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后退一步后,看着他:“我……我能跟着去吗?”
白其索怔了怔。
虽然此时,帝都的第一兽化者,已经在他杀了楚戮,灭了他的万人大军后,云一谷已经成为了此地的王。
而云一谷,虽然白其索并没有允许他后勃颈打上自己的烙印,但是他在白其索面前是服服帖帖的。
按理来说,林沁墨在整个帝都都是安全的。
但……
实验之下,白其索不相信任何,他是希望带着林沁墨的,总觉得把她带在身边,最为安全。
尤其是颜长官似乎出了事情,护宝行周围都漂浮着各种实验室的生物萤虫,在此之下,他更不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护宝行对孙六下葬有没有什么规矩,按照他们旧秩序的规矩,女人能不能跟着。
他扭过头看了眼护宝行的一位长者,这位长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这才点头。
“太好了!”林沁墨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换成黑衣服。”白其索说着,回过头看着护宝行的兄弟命令道:“既然沁墨跟着,那么你安排人去请黄之唤,要他随行伺候,并准备葬礼上的各种东西。”
葬礼?
林沁墨吃了一惊,她的目光看了看后面,只见车队绵延在夜色中,仿佛看不到头般。
她有很多想问,却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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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一片静寂。
林沁墨换成了黑色的裙子,这一袭黑色,愈发将她的白皮肤衬得娇艳。
坐在副驾驶的黄管家一直在电话。
“主子,灵丘山那边现在关门了。”他回过头。
以前,孙六说起过,如果自己死了,不想葬回老家,想和护宝行的兄弟们葬一起。
好在他说了这一句,否则葬哪儿,还真是不好抉择。
但既然他说了这一句,白其索就想落实好:得给护宝行的兄弟们,准备好墓地。
华夏最忌讳这个。
但眼下,作为主子的他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别说他们的墓地了,自己的墓地也得备好。
这事儿吧,说难挺难,说简单也简单。
简单在于,护宝行从古代而来,他们对葬于哪,要什么风水,很是了解。
难点在于,那么多适合的地方,选择在哪。
地球上,经历了火葬、花葬,到如今的墓碑葬:火葬便是一把火烧了,用骨灰盒;花葬是把骨灰盒埋花盆下,众多花盆凝聚成公园,也就是墓葬公园;墓碑葬是,花盆也不用了,烧完后,用极少的骨灰做成巴掌大小的小墓碑。
这是由于地球上土地资源越来越贵,越来越少,导致的。
而护宝行的记忆里,人肯定是要完完整整地土葬的。
土葬最废地,现在倒还有,但是因为天价,只有富人才能享受到。
“灵丘山是个土葬的好地方,您确定是那边吗?”黄管家问道。
“是帝都附近,最好的地方吗?”白其索问道。
“嗯,那边的泥土也适合做陶,最好的地方。”
“那就这了。”
“可……”黄之唤面露难色。
“怎么了?”
“这地方特别贵。”
“贵不是问题,只要好。”
“一块墓地就得上百万了。”
“不碍事。”
“这大晚上的还没开门呢。”
“你告诉他们负责人,我要买大量,到手的生意来了,他不会不做的。”
“真的太贵了。”黄之唤心疼了起来:“主子,像我们这种下人没必要这么好的墓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