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墨只觉得浑身一麻,身体的肌肉猛地紧张了起来,本能地,她想要后退。
她原以为他会像上一次一样,手放到她的后背抵住她,她甚至都习惯了这种阻挡,仿佛被他控制住一样。
但让林沁墨意外的是,在她本能地往后退去的瞬间,白其索居然只是轻轻地用唇点了下她的唇,便离开了。
就像清风拂过一般。
嗯?
林沁墨很是吃惊地看着白其索,见他只是噙着笑深深地看着自己,战斗刚刚结束,他莹黄色的瞳孔依旧,自然而然散发的迫人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林沁墨愈发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不对呀!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呀!
刚刚居然只是轻轻地、那么短暂地拂过她的唇?
见林沁墨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一脸愕然,呆头呆脑的模样,白其索噙着的笑意愈发地浓了些。
他侧了侧头,眨了眨眼,“怎么,还想要?”
……
这让林沁墨连脚指头都勾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应该是表现得过于炙热,仿佛很舍不得他就这么轻轻一点似的。
“谁……谁说想要了!我,我,我只是吃惊。”控制不住,她脱口而出。
“吃惊什么?”
……
林沁墨动了动唇,只觉得这男人真是坏!明明知道自己吃惊什么,竟然还反问?
这怎么答嘛!
难不成说,哎呦,你为什么才亲两三秒嘛。
或者说,哎呦,你怎么就轻轻一点呢?
还是说,哎呦,怎么没伸舌头?
如果可以,此时的林沁墨很想能拥有地遁的法术,直接钻个洞,能逃多远逃多远。
可惜她没有这个法术。
见林沁墨羞得别说脸了,连脖子连带下方的汹涌都纷纷泛红的模样,白其索一脸正经和好奇,用虚心的口吻再一次发问:“嗯?吃惊什么?”
……
“你!”坐在地上的林沁墨真不知要钻到哪里去。
左边靠,是他的左腿,右边逃,又是他的右腿,他半蹲着,双腿分开的膝盖足以将她圈着。
这种感觉让有种刚刚看到白其索战斗时候的心情。
那么紧张,那么无措,甚至有些痛苦,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只亲你两三秒?”白其索开了口。
这一句话,直接点破了林沁墨的无措和紧张,仿佛绷紧的一层膜被猛一下子戳破了般,瞬间泄了气。
刚刚的痛苦在这一下之后,竟突然变得畅快了起来。
正如看到白其索将兽化者撂倒的那瞬间般,浑身的痛苦和紧张伴随着战斗的猛烈进攻而带来的阶段性胜利,从而瞬间舒畅。
也是,最难的就是点破的那一下,如今点都点破了,也就似乎没有那么害臊了,林沁墨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白其索伸出手,挡住她低着头的下颚,生生地将她的头抬起来,让她无法躲避他的目光。
“好奇我……为什么只是轻轻地亲?而不是……”
……
这句话一出,林沁墨只觉得刚刚还没那么害臊的心,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仿佛战斗再一次来临。
羞涩、紧张、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痛苦再一次袭来。
他仿佛根本不打算给她舒适的空间般,一紧一松,让她根本无力应战。
白其索庞大的身躯靠近林沁墨,嘴在她耳畔,“舌头?”
……
这两个字一落,林沁墨只觉得自己快晕了。
巨大的紧张感、羞涩感疯狂地袭来,让她本能地伸出手打了白其索好几下,第一次知道语言居然也会有如此大的攻击力,让她头晕目眩。
这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呢?!
竟然这么说!
干嘛要说出来!
我才没这么想呢!
嗷呜,苍天啊大地啊,让我钻个洞跑掉吧!
林沁墨很想这么反驳,但她不敢,别说反驳了,此刻她连看向白其索的眸子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情绪让她不知所措,只想尖叫和逃跑,于是晕晕乎乎地,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也看向了伸向山地的小路。
在要爬起来的瞬间,只觉得腰间一紧,一双大手瞬间扼住了她,也不知是怎么用力的,她再一次变成了面朝白其索坐着的姿势。
咚咚咚……
心脏疯狂地跳着。
“怎么,想跑?”白其索的声音透着严肃,一派正义凛然君子模样,“林沁墨同学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
林沁墨死死地咬着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可她不敢。
这个男人连她内心在想什么都知道,到时候又说出来,那真的会羞得晕过去的!
“别怕。”白其索的声音放柔了些,“就像刚刚我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知道吗?”
嗯?
林沁墨紧张的心瞬间落了落。
她抬起眸子看着白其索,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只要轻轻地……”
“对。”白其索微笑着点了点头。
似乎,也不是那么地困难,尤其在白其索这么一句句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后,那种巨大的羞涩面前,轻轻一点……
能接受。
下意识,林沁墨舔了舔唇。
白其索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此时,余晖已很少很少,淡淡的光透过树林照在他的脸上,身上,重重的阴影将他的身躯如同拓印般,刻到了林沁墨的心里。
能明显地看到刚刚战斗完毕还没有褪去的身体涌动,肌肉的线条是那么地明显,看一眼就让人胆战心惊。
像一个战神。
林沁墨偷偷地看了看这倒了一地的兽化者,一个个晕死如同再也起不来,却没见血,也就让她没那么恶心。
而远处跪着的为首兽化者,头也不敢抬。
白其索并未再说话,也没催促,只是这么闭着眼睛,半蹲着落在林沁墨的面前。
林沁墨看向了他的唇。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极多的画面。
燃烧房车的火焰,在那两人疯狂地抱在一起,亲吻着。
他的手,那么地大,有力地抱起她在田野里飞速地奔跑者,天空的星星是那么地多。
池塘边,他如同戏弄般地在竹林里将一个个兽化者拉出来,将欺负她的那些打得屁滚尿流。
还有刚刚。
众人围住他,杀戮重重的那个危险的境地。
以及……
轻轻地,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此时的林沁墨并不明白,其实男女之间深入地鱼水之欢时,也是这样的。
是痛苦的,但也是不断打破痛苦迎来快乐的,听上去矛盾,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了解那种纠缠在一起的快乐。
由于此时的她并不明白,却深深地感受着这些类似的情绪,让她只觉得整个人,整颗心,都不受控制。
娇小的身躯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她的手轻轻地放到了白其索的腿上,用力,半跪了起来。
目光看向了白其索的脸。
亲他,她是愿意的,只是迈出这一步,需要突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但此时的林沁墨却没有意识到,刚刚她浮现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画面,却独独没有浮现出父亲给她造成的那些不好的画面。
没有母亲的哭泣,没有父亲拖着母亲的头发往房内走去的恐惧,甚至连那个在竹林里朝着自己贪婪地爬过来的屠夫的画面,也没有一丝丝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