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索没有说话。
他并非被怼得哑口无言,而是痛心。
金会长说得都是事实,但又不全是事实。怎么说呢,他身在华夏,长在华夏,知道华夏的浩瀚能力,但是近代的种种,确实让人无力。
眼前这个金会长,满脸鄙夷,满嘴嘲笑,令人讨厌。
“怎么,我说错了?”金会长冷冷地笑了笑,他将烟斗放到一旁:“你说和我谈谈,你拿什么谈?拿我脑子里的记忆谈?”
拥有古时记忆的人,很多。
但真的想陆龟殷他们一行人那般忠心耿耿的,却不多,在地下古董基地就见了不少。
看起来,这个金会长拥有的古瓷记忆并不完整,但他能弄过来十几个古窑记忆者,可见那十几个也无忠骨。
为了钱而已。
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怎么把拥有古窑记忆的都弄到h国来了?
“你拥有古窑记忆,如果老老实实做古窑,承认这是华夏的鸾窑,你做你的。”白其索一字一顿,说得并不凶狠,甚至声调也不高。
他的嘴角确实微笑着的,甚至连语气也是很柔和的。仿佛在践行着他来之前的打算:好好谈谈。
但他身上却有股子邪性,隐藏在微笑之下。
“我说最后一次,小年轻,你听清楚了。”金会长的手撑到了桌子边缘:“这,就是尹川窑。”
桌子边缘下方不起眼的点,有一个凸起的小点。
按下那个小点,门外的报警器就会开始闪动红色的光,而保镖只要看到,会立刻冲进来。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按下,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这么唐突地跑进来叫嚣,又打算怎么收场。
明天就是新闻发布会,尹川窑在明天会出现在世界各国各大媒体上,你可以说他的历史文献是假的,但窑,是真的。
经得住任何专家前来观摩和学习,甚至质疑。
这是真正符合古代最好的鸾窑建发的新建古窑,只是既然华夏做不出古鸾窑,那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符合传承的古窑,他拥有绝对的知识产权。
“小年轻,你以为你仗着自己一身腱子肉,就……”
“别说屁话了。”白其索打断了他的话:“你按下去吧。”
嗯?
金会长怔了怔。
“我是说,你按下去不就有保镖冲进来吗?快点按。”白其索指了指他的手。
金会长后背一凉。
他怎么知道这下面有按钮?他想。
“按啊!”
随着白其索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金会长愈发有些发楞。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按下去,你今天插翅难逃。小年轻,我不想做这么绝,好歹你我也是有同样记忆的……”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白其索过来啪地一下按了下去。
“烦得很,想打几个人解解气。”金会长的耳畔传来了白其索很是邪性的声音。
是的,邪性,不是善类,并非善茬,且不打算让他善终的邪性。
咚咚咚……
果然,虽然外面并没有响起警报声,所以也不会惊扰到贵宾们的消遣,但闪烁的红灯却及时地让十几个保镖都冲了进来。
从脚步声就可以听出这些保镖的牛高马大。
而当他们冲到里面将白其索瞬间包围住的时候,这种感觉则更明显一些——白其索近一米九,可将他围住的这十几个保镖比他还要高一些,其中几个看上去甚至更壮。
黑压压的,黑熊一般。
“太好了。”白其索十分开心:“可算来了几个抗打的,可以解解怒火了。”
哼。
金会长只觉得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可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没必要出人命,打晕了就行。”金会长提醒道。
“好的。”没等保镖们回答,白其索却先答应了,不过他显得有些犹豫:“只是我下手没轻重,只能保证不打死,不能保证只打晕。”
甚至,白其索还用英文翻译了一遍,怕这群老外听不懂。
……
金会长觉得真是太可笑了,可笑到他觉得过于幼稚,以至于不想搭理。
白其索这番话,彻底惹怒了保镖们。
这么挑衅,这不是让雇主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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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李彤之走出自己的卧室门,轻轻喊了喊。
无人回应。
又侧着耳朵听了听,陆龟殷的房间传来了鼾声。
抬起眼看向墙壁上的钟表,此时已经深夜十点四十几了,白其索还没回来吗?
李彤之有些担心了起来。
她疾步走到门口看了看鞋子,门口只有一双他之前换下来的跑鞋,这会子为了去晚宴换上了皮鞋。
这么大的鞋……李彤之用脚在他的球鞋那比划了下。
自己白皙的小脚面对白其索的球鞋,仿佛小孩的脚一般。
他这么强壮,应该没事吧?李彤之心想。
想到这,她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浑身起了鸡皮,于是立刻双手环抱住自己,快步走到沙发那,倒了杯水蜷缩坐着,喝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强壮,这一次,她的想法很是肯定。
眼前,浮现出在山上的那一幕来。
他丢了她的裤子,紧接着,李彤之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往后急速地退去,她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觉得一个庞大的黑影朝着自己急速而来。
下一秒,她就被牢牢地压制在大树下。
大树起码已有百年,从地上凸起来扭曲的树根跟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一般吓人。
“你……你……”李彤之只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发软。
“我给过你机会的。”白其索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喷出的热气将她的耳朵尖都烧红了。
“什么机、机、机会?”李彤之本能地问道。
呼……
白其索却不回答,只是在耳畔呼吸着,呼吸声压抑、沉重且透着不可控制的态势。
想到这,端着水的李彤之手抖得厉害,以至于水都洒出来许多,她连忙放下水杯,手在身上擦了擦,拭去水分。
他是人类吗?
李彤之再一次蜷缩了起来。
不,那一刻,他不是人类,再强壮的人类也不可能拥有这么有力的肌肉,这么嚣张的荷尔蒙和那么贪婪的眼睛。
他的眼,莹黄色,里面透着绿。
老外有这种眼睛,但只是模样颜色差不多而已,但绝无白其索眼里的贪婪。
这种贪婪,是对征服女人的贪婪。
她甚至觉得,那一刻,在白其索的眼里,她并不是女人,仅仅是雌性而已。
“你现在没有机会了。”白其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