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其索所预想的那样,联合起来的几国商会气势汹汹而来,又悻悻地散去,甚至没有因为井下的临时变卦而起什么冲突。
只是看着井下深深而虔诚的鞠躬,几人对视了一番后,便鸟散状。
毕竟,他们来这是为了赚钱,井下看来是被说服了,他不愿意出头的话,其他国家的商会又哪来的理由去寻仇呢?
再说了,哪怕不需要理由,没有人想真的与新上任的行主起什么实际上的冲突——这可是要死人的。
护宝行之所以能在这地方盘踞龙头,也是因为他们的人,是真的搏命。
尤其是为首的那几十个人,就跟脑子中了邪一样,没有现代人所向往的自由与民主,甚至还很鄙视这一套。
他们就跟忠犬一样,听从云致鹤的指挥,而且提着头不要命地听从指挥,甚至……他们不要工资,不要提成。
不过云致鹤也没有薄待他们,给了他们最好的。
他们更多的不是依靠合同,而是所谓的口头契约和约定俗成的规矩。这是这几个其他国家的人所不能理解但也不得不服的部分。
他们不懂,没有合同的制约,怎么会有人如何忠诚。
他们更不懂,既然只是口头契约,云致鹤又何必兑现承诺,果真给了他们最好的。
虽然后来招募的也都是按照工钱来结算,但是为首的那些都如此忠骨,似乎很是自然地,很快,护宝行在这硝烟四起的地方便飞速崛起。
和护宝行的打?
是会死人的。
而死人,对于他们来说,是要大量赔偿的。他们的人可不会像护宝行的人那样,不但不闹事,反而引以为傲,叹一句为主战死沙场。
“井下把女儿都弄过去了,倒是高招,这样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要不然,我们也送几个间谍过去?”
“怎么送,总不能也送女儿吧。”
几国的会长低声议论着,目光鄙视地看了井下一眼,说到底,他们骨子里看不起这样的人的。
但井下这一招,让他在摸清楚消息方面,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
“井下先生,小姐送过去,那白其索肯定防备着,也不知有用无用。”随从叹了口气,井下川惠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从小教育着长大的。
从小便教育她:你是身在这基地的孩子,以后是要成为基地主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教育,她会对父亲井下的安排言听计从,极其聪明的井下川惠子深深懂得要得到父亲更多的怜爱,就只有自己更强大,更能成为父亲在这一块的左膀右臂才行。
这一次,木村死了,井下终于有了机会可以让事业更进一步,那井下川惠子也就终于有了机会,让父亲看到她的作用。
从小就研学如何与人交道的她,不仅仅知道如何与上三教斡旋,也知道如何与下九流交往,更知道如何能让一个男人愉悦。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十分卖力。
且虽然生涩,理论知识扎实的她,技术也十分地了得。
最重要的是,为了能得到白其索的欢心,她穷尽一生所学,把自己低到了尘埃。而当一个女人低到尘埃,鱼水之欢这种事,是会让男人有一种别样的满足的。
“这个白行主,是个好色之徒,纨绔子弟。”井下将白服穿上,既然都跟众人挑明了他女儿与白行主有染,那关系更亲近,一会儿就得装模作样去帮帮忙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跟他们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会不会是表象?”随从嘀咕了一句。
“不会。”井下十分肯定。
他进门的时候刻意观察了,那个卧在白其索腹部的女人在做什么,成年人都懂,而里屋竟然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云致鹤还尸骨未寒刚刚下葬呢,他就开始沉迷女色,这就充分说明,这个小伙子,飘了。
“毕竟刚刚取了七滴血,加上又登上了行主之位,酒色权财,人总有一好。这他一口气占了三个,怎能不飘?”
说到这,井下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若是他,也会飘。
“井下小姐来了。”管家急匆匆而来,身后紧跟着井下川惠子。
只见川惠子小姐低垂着头,嘴巴微微肿起,虽一看便知刚刚沐浴完,却还是遮不住一脸疲态。
“怎么样?”井下关切地问道。
“在白行主情起难控之时,倒是问了几句。”川惠子的嘴肿得厉害,似乎嗓子也不太舒服,轻轻咳了咳:“他说他是村里出来的,云致鹤说他的生辰八字与自己吻合,按照祖宗规矩,把位置给的他。”
井下听罢,怔了怔。
“就说乡下来的?没具体说哪个乡下吗?”
川惠子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白其索抓着她的头发,浑身逍遥地颤抖着的那一幕,她相信,她如此卖力之下,没有男人在那个瞬间是有理智的。
“不管是哪个乡下,肯定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川惠子很是肯定。
“为什么?”
“因为他特别喜欢去野外,而且非要我像狗一样趴着,动作也很粗鲁,看得出见的世面不多,而且我探听了下他对护宝行的看法,他只说粗鄙之语,对护宝行所知甚少。”
说到这,川惠子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腰。
又累又疼。
想到了,愈发肯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是精挑细选之下的行主,就是因为生辰八字合适而已。你也知道的,护宝行特别迷信,而且云致鹤没有儿子。”
井下并没有接话,而是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生辰八字合适便换了行主继承人,听上去很是荒谬,但是确实符合云致鹤这个人的特点,跟他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想来,只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至于见的世面多不多。
他也相信女儿的判断,毕竟如果见多了世面,不会如此之飘。
“你再去打听。”井下说着,转过身:“去,取我们祖传的那根大人参。炖了给他补补,以示关怀。”
“那可是祖传的,当年您生病了都没舍得吃呢。”川惠子皱起眉头。
“你懂什么?送人参这种补品,也是只有十分亲近关系的送才合适,这样你既讨好了白其索,又让旁人明白了,我与这新行主交好,在谈价格方面就有优势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对着女儿深深弯腰。
“川惠子,我们祖辈百年基业,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他的底细和下一步安排,如果可以,诱惑别的男人也要在所不惜。”
深深地弯着腰。
充满了内疚与人情的装模作样之下,是冷酷无比的自私。
“好。”川惠子说到这,突然眼底一亮:“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倒是听到路上有人说,白行主带过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从她身上下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