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开了窍,那许多让人困扰的难题就变得格外的易解。就像为命案八卦了这么久的那些小白领们,在听过同事的解读以后纷纷有了豁然的顿悟。
“这么说,王勇的死真和那两位有关哎……”
“咦~何止王勇,你忘了还有兆力了?好像公司外头也有死的,啧啧,好几条人命,不会都是……”
伴随着八卦的感叹声,一道道目光紧随着就聚焦在彭友旭和马驰二位身上,本来存在感不高的两个人当时就成了聚光的灯泡,彭友旭已经开始微秃的后脑勺都能反光了。
没想到事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急转直变,马驰有些慌神,特别是当他发现那些原本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开始悄悄往远蹭去的时候,那根绷紧在脑子里的弦就噌地一下断了。
“不可能,这扇门怎么可能响,它明明!”
话到嘴边,蓦地拉了个刹车,马驰惊恐地抬头看向对面,那个姓郑的警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明明什么?”
马驰本能地别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说话,郑植也没有逼他的意思,只是抬手示意组员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说:“我想马总想说的是你在王勇出事后,后勤在你的授意下以检修破损为由,将办公区的门都做了一遍更换检修的事吧,按照常理,更换过的门轴的确是不该响了。”
郑植这番话说得很长,长得足够马驰从最开始的慌张中冷静下来。他微笑地看着郑植,为了表现出自己并不紧张,还故意用手梳了梳头发。
“授意,谁说是我授意的?郑队你不能为了破案就这么诬赖好人吧?你有证据吗?还是谁能证明是我授意的?如果有,可以跟我对峙。”
马驰就是那种小人得志的个性,以前做事时也是,总是在细节上纠缠,他这么的看的彭友旭直着急,可现在这情形,又不能叫他闭嘴,简直不要太愁人了。
马驰和彭友旭的神情变化全被郑植看在眼里,就像被马驰问住似的,他抓着本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这口唾沫对马驰而言无疑是莫大的鼓舞,他眼睛外凸开始对着郑植穷追猛打。
“还是郑队拿不出证据?诬陷好人我是有权利告你诽谤的!”
“后勤部虽然对接的不是你,但在他们接到的指示里特别注明了除彭总的办公室外对其他破损全部做检修,为什么只有彭总的不需要?”
“那你该问彭总,或者是他节俭也不一定呢,是吧彭总。”马驰说到感情激昂,不忘回头朝彭友旭挑一下眉。
彭友旭无语地回过来一个白眼:这个大傻逼!
心里吐槽,脸却还得配合,彭友旭苦笑着表示是有这事:“当时我不知道是公司的整体检修,最近公司事多,我想着能省就省些,没想到就我一个没换。”
是吧?马驰叉抱着胸,昂着头挑衅地看着郑植:“我就是知道全公司都换了才有刚才那一问,你不能凭这个就定我的罪吧。”
郑植不说话了,他就像真的被问住了似的呆站在那里。
这下马驰更得意了,“郑队,是,我是承认我在经济上犯了点事,可经济犯罪和人命官司是两码事,你不能乱扣帽子的。”
“你说得对,经济犯罪确实和人命官司是两回事。”
就在马驰最得意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喃喃的声音,一个人如同梦呓似的从人群里站出来,浑浑噩噩地看向马驰,“马驰,你说得对啊,经济犯罪和人命是两回事,我的确受你们两个的挟制犯了些错误,但那几条人命里没我的事啊……”
念念叨叨的声音里,曾同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回过神的他就像上课急着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小学生一样,一只单薄的胳膊举得老高,就跟抢答问题似的急急地说:“我检举,我揭发,我能证明是马驰让人把华科的设施特别是这几扇门换了的!我有证据!”
看着曾同信誓旦旦地把手举高,郑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和老傅商量的这场赌约真的赌赢了,因为命案而和两名嫌犯联系增多的曾同果然知道些什么。
正如马驰说的,经济案件和命案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被那两个家伙要挟着保人的曾同本来就心里不爽,更别提被他发现这里面还有什么人命问题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明知曾同有问题后还留他在这旁听的关系,因为按照他们事先拿到的证据里有这样一条——下令更换公司设备的邮件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儿的人命——曾同。
马驰得意忘忘形,这会儿立刻被打回了原型,他怎么就忘了换设备的事虽然不是自己直接插手,却也是借曾同之手的?
再说了,是哪个2b,会在分公司的行政邮件里加上总公司的人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