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女司琴送完李云瑶后进内殿向韩雨柔回禀。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说五小姐会亲自进宫送礼答谢,她竟真的来了。”
韩雨柔笑了笑,“人在低谷的时候,头顶突然伸来一根藤蔓,大多数人都会抓紧不放,试着往上攀岩。”
尤其是那些心高气傲,不服输的人。
司琴点点头,恭维道:“娘娘所言极是。”
韩雨柔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又问道:“那件事核实了吗?”
“回娘娘,已经证实。”司琴答道。
……
宫里的时局骤变,宫外的人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看热闹。
毕竟得盛宠的贤妃娘娘居在深宫,寻常人根本见不着,想巴结都找不着门路。
要说最着急的当属英国公府了,原本孟书妍进宫便是位份最高的德妃娘娘,现在已经有人跟她平起平坐了,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于孟家很不利。
可孟家是好惹的吗,他们可是京城的世家大族,是外戚,又有太后坐镇。
这样强大的势力对阵一个只有皇帝宠爱的妃子,更深层次的说,这是以太后为首的外戚势力与皇帝之间的较量,谁能不好奇最后的输赢呢。
宫里的波云诡谲原本与容安无关,奈何里面牵扯到了她在意的人。
这日一早,陈夫人便带着休沐的陈云舟过府拜访。
前夜刚下了一场雷雨,此刻雨过天青,侯府的后花园水洗般澄澈,月牙湖中一对黑天鹅优哉游哉的划过水面,激起的千层水波将湖中蓝天白云的倒影化成了碎片。
远远的湖对岸站着一男一女,女孩兴奋的挥舞着手,像湖中投食,前一刻还保持优雅的天鹅立刻展开宽大华丽的翅膀,在水面滑翔起来。
坐在亭子里的陈夫人和容安含笑看着这一幕。
现在的裴嘉敏无疑是幸福的,她无忧无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家中长辈疼爱,未来婆家通情达理,三不五时还能见到心上人,两家都不是恪守死理的人,即便定下了婚期,也并未阻止两人见面,都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又何必让他们忍受婚前的思念之苦。
“看到嘉敏,我总是忍不住想起知初。”陈夫人感叹的说道,“她们那么要好,若是知初不进宫,也像嘉敏这样寻一户京中人家,两人成婚后,还能继续作手帕交呢。”
容安知道陈夫人还对陈知初进宫的事情耿耿于怀呢,便劝道:“万事自有缘法,知初若不进宫,您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看见她嫁人呢,您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情,你们逼也没用,再说你们也舍不得逼她。
到时候,你们还是得烦恼。”
陈夫人想着陈知初在家熬成了老姑娘也不肯嫁人的场景,她和夫君可不是还得终日焦头烂额。
她笑着摇摇头,感叹一切都是命运。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释然了,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陈夫人说道,“再说,我也不该那么贪心,一双子女,云舟的婚事几乎没让我操半点心,在知初身上多操点心也是应该了。”
“义母能这么想,自己也能轻松些。”容安笑道,“而且我觉得知初进宫后整个人都沉稳了很多,所以您别太担心,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陈夫人听了容安的话,深深的看着她,她眉宇平和,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目光镇定却带着暖意,她也不过是和知初一般大而已,却莫名给人一种强烈的信服感。
“容安,你知道吗,你说了和你义父一样的话。”陈夫人说道。
“是吗?”容安很是好奇。
陈夫人点点头,“昨晚我睡不着,便和你义父说起知初还有宫里的形势,他安慰我说如今知初在宫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容安听了不由笑道:“既然义父也这么说,那您更该放宽心了。”
“是啊,我原本是被他的话安慰好了,可你知道他后面又说了什么吗,把我气的更睡不着了。”
容安一脸好奇的问道:“义父到底说了什么?”
陈夫人皱着眉头说道:“你义父他居然说:不受宠是最好的保护色。”
“哈哈!”容安忍不住笑起来,笑的还挺开心。
陈夫人自己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说,有这么当爹的吗,真是乌鸦嘴,自己女儿不受宠,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容安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倒是不敢明着附和义父的话,但心里却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