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瑶禁不住浑身发颤,眼泪都被吓出来。
她畏惧又不甘的看着太后,敢怒不敢言。
李云兰也吓傻了,一个字不敢多说。
围观的众人也都默默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来求情。
太后的态度很明显了,她坚定的站在孟书妍那一边,不但今日要为她做主,她之前受得委屈也要一并讨回来。
也是,太后也是孟家人啊,打孟书妍的脸,就是打孟家人的脸,身为孟家女儿的太后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很快行刑的长凳便被抬到了湖边,竟是要当众行刑。
各位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太后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扳回一局,给孟书妍立威,也是给孟家立威,让所有人都掂量掂量,跟孟家作对是什么后果。
好好的一场赏莲会中途变成了观刑,大家心里都不自在,尤其是看见李云瑶被两个内侍强行架出亭子,一路奔溃哭喊的样子。
着实可怜,可能救她的人现在不在这里。
李云瑶被按在刑凳上,浑身颤抖,泪水肆意,满腔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恐惧,几乎令她昏厥。
“行刑!”太后一声令下。
啪的一板子下来,李云瑶的臀部立刻见了红,她的叫喊声也破了音。
李云兰在一旁大哭,其他人也面露不忍,打板子是很有技巧的事情,可轻可重。
看来打李云瑶是下了重手,那三十板子下来,人不得废了。
再看太后和德妃,一个眼含冷笑,另一个早不复先前的委屈,一脸幸灾乐祸。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天这出戏是两人联手合作的。
正当第二板子要落下来的时候,忽听有人喊道:“住手。”
众人吃了一惊,行刑的内侍也停了下来,只见一行人顺着湖边走来。
为首的人一袭黄色龙纹云肩通袖膝襕袍,腰束玉带,竟然是建平帝。
众人纷纷垂首行礼,建平帝绷着脸一路走来,先看了一眼被打的李云瑶,然后径直进了亭子。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云萝公主默默起身,将凳子让给他。
建平帝却没有坐,而是站在亭子里,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太后见他神色凛然,便笑着问道:“陛下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难不成也是来赏莲的?”
建平帝看向太后,脸上的不悦收敛了几分,说道:“朕确实是想来凑个热闹,却不想撞见这样的一幕。”
“那着实不巧,此女冲撞你的德妃,还打碎了你赏给德妃的镯子,是为大不敬,哀家怎能纵容。”太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趴在刑凳上万念俱灰的李云瑶转头看着建平帝破釜沉舟的哭喊到:“陛下,臣女冤枉,求陛下明察,求陛下为臣女做主啊。”
建平帝看着她狼狈可怜又不忿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身旁太后立刻训斥道:“死不悔改,给哀家继续行刑。”
行刑的内侍再次举起板子,却再次被建平帝喊停。
“陛下,你这是何意?”太后板着脸问道。
“母后,即便她冲撞了德妃,打碎了一个镯子,罪不至此吧?”建平帝肃然问道。
“何况朕看德妃站在这里,分明好好地,没破一块皮,可见未受什么伤害。
再说这打碎的镯子,德妃,你跟母后说,这是朕赏你的?”
建平帝指着放在石桌上的两截镯子,看着孟书妍厉声问道。
孟书妍浑身抖了一下,一时间无比慌乱。
“这不是吗?”她心虚的嗫嚅道,“难不成是臣妾记错了。”
太后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这镯子竟然不是陛下赐的,她一时间被气的七窍生烟,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建平帝冷笑道:“便是为了这两件不足轻重的事情,你便不依不饶的让母后为你做主,更要当众杖责一位国公府小姐。
皇宫何时成了是非不分,仗势欺人之地?”
孟书妍被斥的无地自容,脸色更是青红交加,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掉。
太后的脸色也很难看,建平帝未免太不给她们面子了,竟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呵斥孟书妍,这叫她往后如何在宫内宫外立威。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失礼,对着亭子外的众人吩咐道:“哀家忽然有点头疼,今日赏莲到此结束,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热闹虽然好看,可也怕殃及池鱼。
很快不相干的人都屏退了,便是被打了一板子的李云瑶也被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