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齐大皇子听他这么说,便知自己今晚可以全身而退了。
“你找我父亲,肯定也是一样的结果。不过我劝你明早再去找吧,我父亲最讨厌别人打扰他休息。”
他说完便大摇大摆朝门边走去,“太晚了,本皇子要回去睡觉了。”
这副嚣张的行径让蒙族的将士感到憋屈愤怒,他们深受爱戴的王太后死了,而凶手居然堂而皇之的回去睡觉。
要说伤心愤怒,肯定没人比的上蒙王,母亲惨死,他心痛万分,可他能怎办呢。
“我也想杀了他,可我不愿看到国土战火纷飞,族人遭受流离之苦。”他看着萧瓒痛苦的说道。
萧瓒却无半分同情之心。
蒙王只是安逸惯了,从前大邺和北齐交战,腾不出手来收拾他,给了他冒头的机会。
后来也一直没有动他,那只不过是没有到必要的时候,他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游刃有余的在两国之间当棵墙头草吗。
“一味的退让解决不了问题。退一步,海阔天空,再退一步,那可就掉下海了。”萧瓒冷笑。
“是啊,可我们蒙族国小兵弱,王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蒙王立刻说道。
想让自己为他们出头?萧瓒唇角的笑意更深。
“好啊。”他答应的出人意料的干脆。
……
虽然是夜里,王太后的死讯还是很快传开了。
整个蒙族人都悲伤难过,愤怒异常。
要说这一夜睡的最安稳的莫过于汗王和容安了,这两人帐外都守着人,非必要不准入内打扰。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慢慢从天边升起,天亮了,肆虐了一夜的风也停了。
骤然的平静,让人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无所知的容安刚起来,看见萧瓒不在,正要喊人来问问,便看见阿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阿蛮跑到容安身边,神色惊惶。
“怎么了?”
“昨天夜里,王太后死了。”阿蛮说道。
“什么?”容安震惊。
“被北齐的医婆给医死了,可惨了。”阿蛮一脸不忍,“听说那医婆已经被蒙王当场砍了。”
“怎么会,明明昨日说好了,今早一起去诊的啊。”容安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起身就要出去,却被阿蛮一把拉住。
“小姐,现在不能出去啊。”阿蛮说道。
“北齐人和蒙族人在外面快要打起来了,听说蒙王为了报杀母之仇,居然在汗王的早膳里投毒。
汗王也快死了,外面现在闹的不可开交,王爷交代了,让您就待在毡帐里,哪里也别去。”
“啊?”容安彻底被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消息惊呆了。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了。
“现在谁守在外面?”她忽然问道。
“您的义兄,陈将军。”阿蛮答道。
“赶紧请他进来。”容安神色急切。
……
蒙王的王帐被三拨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帐中,北齐大皇子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蒙王,他的脚边是连铺盖抬进来的奄奄一息的汗王。
谁能想到,在马背上驰骋杀戮了大半生的北齐帝王临死前会是这副模样。
他双目凸出,嘴角涓涓流着血,因为挣扎,干瘦的额头青筋暴起,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你个蒙王,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暗算我父亲,我要灭你全族为我父亲陪葬!”大皇子目眦欲裂的吼道。
蒙王已经吓呆了,脸上毫无血色。
“我……我没有啊。”他吱呜道。
“这时候你还狡辩!我父亲帐中守卫森严,除了食物是你们蒙族准备的,其他东西都绝对安全。
你到底给我父亲下了什么毒,为何银针没有验出来,识相的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面对大皇子的滔天恨意和灭族威胁,蒙王百口莫辩,浑身冰凉。
这时萧瓒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皇子好大的口气,张口就是灭人全族,你害死别人母亲,别人害死你父亲,本就是扯平的事,你却要灭别人全族,凭什么?
难不成你北齐人的命高贵,别人的命就贱如草芥?”
萧瓒一番话激起了帐里帐外蒙族将士的热血,昨夜的憋屈本就受够了,今日在自己家地盘上,还要受他人的灭族威胁,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错,你们北齐人凭什么高人一等,你们害死我们的王太后,现在一命抵一命,很公平!”帐中一名蒙族大将大喊道。
“你们王太后算哪根葱,也配跟我父亲相提并论,瞎了你们的狗眼!”大皇子都要气笑了。
而他接连的狂妄也终于犯了众怒。
“你才瞎了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你们北齐后花园呢,任你撒泼。”
“就是,你既然想灭我们全族,那我们岂有放虎归山的道理。”
“没错,杀了他,先下手为强,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好过束手就擒。”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