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看他的神情,便猜到他肯定是忘记了。
也是,他那么忙,哪还能记得房中那点琐事,这都该他的贴身内侍打点的,也不知道来福是不是也忘记了。
萧瓒默默的坐起来,下床穿鞋,容安一直恭敬的站在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瓒有些不高兴,虽然他没有甩脸子,但明显觉得情绪有落差。
之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可这会儿,直到出门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来福垂头跟着萧瓒出了瑶光殿。
走在甬道里,萧瓒忽的停住了脚步,身后的来福也跟着刹住脚。
见萧瓒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来福识趣的跪了下来。
“奴才知错,原本想着今日良辰美景,王爷王妃小别胜新婚,不如就歇在瑶光殿不走了。
是奴才恣意妄为,忘了本分,奴才再也不敢了。”
萧瓒看着墙角的宫灯,夜风吹散了他心头的那抹柔软,也仿佛吹灭了什么星星之火。
来福哪会知道,纵然是良辰美景,也注定只是虚设罢了。
“起来吧,”他说道,“下次别再这样了。”
……
萧瓒回来后,便和萧廷一起着手规划栾平郡的灾后重建事宜,兄弟两好几日都是同进同出。
这一日晚饭时,徐太妃告知他们,明日她要去灵光寺听法。
灵光寺乃千年古刹,主持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徐太妃对他非常推崇,但凡遇到他开坛讲法,必定不会错过。
再加上最近多事之秋,徐太妃还想去烧烧香,拜拜佛,祈求风调雨顺,子孙安康。
大家理所当然没什么异议。
饭后回天香苑的路上,殷氏推着萧廷,提议道:“明日晚饭便由我来安排吧,到时候请四弟和弟妹一起来天香苑吃。”
徐太妃每次去灵光寺,当日都不得来回,至少要两天时间。
萧廷转头看了她一眼,遇上殷氏温婉的笑脸,他眼中有了笑意。
其实这些天,他能感觉到妻子的示好,正因此,他也反省了自己。
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不该一味的指责而不站在她的立场去体谅她,更不该口不择言伤害她。
“好啊,你来办,我和四弟也有些日子没有一起喝酒了。”萧廷说道。
“明日就给你们兄弟两准备上好的花雕,”殷氏笑道。
“再给弟妹准备几个家乡菜,我得谢谢她,托她的福,我三妹的脸全都好了。还有前阵子熠儿生病,也多亏了她的照顾。”
萧廷转身一脸欣慰的看着她,“你能这么想就好。”
殷氏弯了弯唇,笑的温柔可亲,“从前是我钻了牛角尖,我知道错了。”
一句主动认错,让萧廷彻底释怀了。
他苦闷了好些天的心情又舒畅了,还玩笑道:“三妹的脸真的全好了吗,何时叫她来王府,让我也见识一下舒痕膏的奇效。”
“好全了。”殷氏呵呵笑道,眼神幽深,“不但好全了,还比以往更添颜色,真正是闭月羞花之貌。”
……
第二天,徐太妃的车撵一早就出门了,萧瓒和萧廷两兄弟也去了衙门。
每回徐太妃离开王府,容安都会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可见平日徐太妃给她不小的压迫感。
白日里,容安就在瑶光殿看看书,自从听萧瓒的指点,去王府的藏书楼找书看,平日的时间也不难打发了。
到了傍晚,萧瓒和萧廷一起回来,直接去了天香苑,容安也踩着点过去。
今日的天香苑格外热闹,因为萧熠这个顽皮猴子没有被徐太妃带走。
他一会儿缠着萧瓒,一会儿缠着容安,在两人之间忙的不亦乐乎。
容安也喜欢跟他玩,萧熠很可爱,就像她的开心果,为她的王府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萧瓒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隔着自己玩幼稚的躲猫猫,又好气又好笑。
敢情把他当不会动的假山呢。
他双手抱胸,俯视着蹲在他右侧的容安,容安抬头看着他,两眼弯弯,笑的像顽皮的孩子。
而左侧那个五岁娃娃,正扶着他的腿,身子悄悄朝前探,容安在另一侧配合他,探出头,故意被他抓个正着。
萧熠看见容安,顿时爆发一阵哈哈大笑。
萧廷和萧瓒对视一眼,满脸无奈又宠溺的笑。
等萧熠玩累了,也不太想吃什么了,容安也早就饱了。
一直在一旁含笑默默看着的殷氏这才唤了萧熠的乳娘进来将他带下去安置。
又吩咐人去膳房再添两个下酒菜。
萧熠被带走了,屋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殷氏看着容安说道:“弟妹若是吃好了,便先回去歇着吧,我瞧着他们兄弟两刚刚被萧熠搅着也没能喝上几杯,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