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爷完全一副不看好老谢头的样子,从心里就觉得老谢头就是一个过来骗钱的神棍。
褚平听了保安大爷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学着保安大爷的样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喝起了里面的茶水。
“郭经理的行为我也能理解,”保安大爷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从嘴里吐出来了一片茶叶,“毕竟咱们公司,最近怪事连连,也不知道咋的啦,前几天那个吴大姐刚死,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你说怎么让人安心呢。”
褚平则是在一旁点头附和着。
“你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开始上班,还是明天?”
保安大爷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是什么了。
“今天就行,我想熟悉一下咱们公司的工作氛围。”
褚平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忽悠吕超,都不会等到明天的。
对于褚平这种三好员工,保安大爷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笑容。
“行,夜班保安的工作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七点的,具体工作内容,昨天也和你大致说了,平时晚上要是没什么事儿,可以在二楼的更衣室里休息,那里有床。”
褚平神情不变,就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保安大爷说的话似的。
“还有更衣室······”
“嗯,昨天你没看到吗?”保安大爷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抬眼看着褚平。
“昨天楼道黑漆漆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没事儿,晚上你早点过来,我带你走一遍,这几天你就先一个人值夜班,等小吴的状态好一点的,到时候你和他串着来。”
“好的,大爷,”褚平起身想要离开,等到快到门口的时候,褚平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咱们公司应该是后搬到这里的吧?”
保安大爷本以为褚平要走了,便准备起身送他出去,没想到褚平却又停了下来。
“啊,确实是后搬来的,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又是十年前,”褚平现在对于十年这两个字,都异常的敏感,“十年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所有事情都扎堆在了那一段时间里。”
“当时公司还在东郊,那时候的东郊可是被市区还要热闹,很多投资商都看中了那里,一时间哪里的地皮相当抢手,当时公司董事因为在东郊占有一席之地还为此开心不已,后来好像东郊出了些事情,一时间,所有的开发商全都撤离了东郊,其中就包括咱们公司。”
保安大爷喝了一口茶水,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保安室里缓缓升腾,慢慢消散在屋顶。
烟灰弹落,在地面上散成粉末,有些浑浊的眼神中,仿佛散落着点点光芒。
“当年呀,这里刚好有一家公司出事儿,整栋大楼烧的只剩下一堆黑漆漆的架子了。
“听说是六楼的一家公司不知道什么原因起火了,他们的董事长直接跳楼摔死了,好在当时是晚上,楼里没有上班的。
“不过还是在废墟里找到了四具尸体,三女一男,也烧的跟个焦炭似的,算上之前跳楼的那个董事长,当时就死了五个人。
“那场事故发生之后,咱们公司刚好因为某些原因要搬离东郊,于是便将这块地皮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了下来。”
褚平听着保安大爷的话,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没想到当年竟然还发生这么一段事情。
华西市基本上都知道公交车公司是后搬到北城区的,可是在搬到北城区之前公交车公司的地址在哪里,却很少有人清楚了。
“东郊······十年前的东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十年前405路公交车爆炸案发生之后,褚平对于那时候的记忆,便仿佛消失了一样,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
“东郊······”
褚平嘴里不停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仿佛是要将这两个字刻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一样。
忽然眼前一片血色,脑海当中想起了惊涛拍岸的声音。
血浪滔天,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染成了血红色。
“啊——”
褚平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脑子里钻出来一样。
褚平的变化,让保安大爷心急如焚,见到褚平躺倒在地,急忙上前搀扶。
“褚平,你怎么了,褚平?”
保安大爷将褚平扶到床上,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褚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褚平,你这是怎么了?”
保安大爷从桌子上端来一杯水,递给了褚平。
“喝口水,你刚才可是吓死大爷了。”
“不碍事儿的,”褚平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就好像刚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就是有点头疼。”
“褚平,你这可不像有点头痛的样子。”保安大爷眉头皱紧,仿佛在对褚平说,小伙子,你可不要骗大爷我。
“真的没事儿的,缓一缓就好了。”褚平再次喝了一口水。
刚才脑海中的变化,褚平清楚的记得,血海翻腾,那时候,褚平的脑海中就好像有另一个自己要从血海中挣脱出来一样。
“刚才那种情况,似乎在六楼的时候也发生过······”
“褚平?”保安大爷见到褚平在那里愣神,便以为他又犯病了,这才上前推了他一把。
“嗯?”褚平转头看向了保安大爷,“真的没事儿的,现在我好多了,对了大爷,刚才你说这里之前的公司被火烧了,然后公交车公司才搬过来的?”
“嗯。”
“当时是十年前的什么时候?”
“大概是四五月份的时候,因为两个月后,那件事情便发生了。”
褚平知道保安大爷口中的那件事情指的是十年前的405路公交车爆炸事件,当时事情很严重,而且逃过一劫的公交车司机吕超,没过多久直接从大楼的天台那里跳楼自杀了,所以整个公司没有人愿意提起那件事情。
“哎,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十年了,”保安大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当年那件事儿发生之后,离奇死亡的人不止有那个叫做吕超的公交车司机。”
“嗯?”
“还有一个叫做娄斌的夜班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