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送的东西阿塞斯基本都送过了，更别说日常随手给德拉科的炼金道具，不说武装到牙齿，但武装到手没问题。
所以这次他另辟蹊径，直接在英格兰附近买了座岛，给德拉科养龙玩。
“我记得你喜欢龙，那上面可以养，养龙场在建，其他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不过龙还要驯养一段时间。”
阿塞斯一边把礼服收起来，一边给德拉科解释。
德拉科怔怔拿着那张写着岛屿的羊皮纸，一时说不出话来。
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还在做梦。
卡文迪许的家主都那么豪气的吗？
一座庄园、一座岛……就这样随意送给他了？还岛屿养龙？
这做梦一样的生活。
真的……太美好。
德拉科飘飘忽忽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手里紧紧抱着他的礼物，脚步漂浮，嘴角根本压不住，勾起的弧度几乎要上天。
“养龙场？”
德拉科刚关上门，斯内普就出现在魔药室门口，好整以暇打量着阿塞斯。
“我这不是不知道送什么了吗？”
阿塞斯解释，收好最后一件礼物。
随后来到斯内普面前，从炼金戒指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圣诞快乐，教授。”
这份礼物和德拉科刚才手上的羊皮纸差不多，只是上面不是文字，而是被人用羽毛笔，细细勾勒了一幅图。
斯内普接过，垂眸。
指尖不紧不慢划过上面的线条，慢慢念出写在右下角的名字。
“温室药圃？”
好似在担心斯内普觉得这份礼物没有送给德拉科的好，阿塞斯握着他的手，引导他划到羊皮纸中心。
那里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花体。
“这是我的德语名字，这座药圃的设计者、制作者、建造者都是我。”
“独家打造，仅此一座。”
皮肤相触的手背，炽人的暖意随着阿塞斯的话滚烫流过每一处。
斯内普略微失神地看着图纸。
没人比他清楚阿塞斯有多忙，有时他都能悠闲地看看书，沉浸在魔药中，阿塞斯还是在处理各种送来的信件。
信件繁杂，光他看到过的落款就已经有十多个。
信上对阿塞斯的称呼也各不相同，常见的有卡文迪许家主、穆勒少爷、公爵，还有少量的先生和老板。
托这些信的福，阿塞斯约好的复诊已经一拖再拖，要不是看他没什么问题，斯内普早就强行收走信件。
就是这样一个连看病都不一定能挤时间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建好那么大一个温室药圃，还是亲手建造。
阿塞斯还在介绍。
他握着斯内普的手，在羊皮纸上划过每一个房间，挨个挨个的介绍。
“药圃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一间打通的魔药间，以及休息室、卧室，下层是药圃，那里我刻了魔纹，温度、湿度、光照……都可以自由调节。”
“还有一些细节的设置，我写了说明书，照着看就可以了，对了……里面的药草，现有的、能找到的百分之八十我都移植进去了。”
“剩下的我会慢慢补充进去。”
阿塞斯缓慢说完最后一句话，没有松开手，两人的手交叠点在图纸中间。
白光于指尖亮起，上面渐渐浮现斯内普的名字。
这座药圃，终于找到他的主人了。
送药圃的想法诞生的很早，但涉及到斯内普，阿塞斯不想假手于人，所以一直没能完成。
他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来筹备、规划、建造，直到圣诞节前几日才竣工，赶上了这次的圣诞节。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我很喜欢。”
这份礼物里蕴含浓重的心意，也完完全全踩在他的喜好上，斯内普实在没办法说出任何违心的话。
“喜欢就好。”
阿塞斯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得一句满意、喜欢。
现在听到斯内普的话，他终于如释重负笑了。
说真的，他还真担心斯内普会拒绝，这次的礼物可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昂贵，耗时耗的精力也更多。
别说养龙场比不过，他长那么大送的礼物就没有一次能比得过。
养龙场他只需要让人去建、去跑手续，可药圃事事都是他亲手做好的。
地址选的都是他收藏中最优越、最舒适的地方，旁边唯一一次房屋也是他的，再隐蔽不过了。
“西弗，我的礼物呢？”
阿塞斯没有什么不问礼物的忌讳，两人的关系也不用讲究那么多，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
斯内普出来本身就是为了送礼物，阿塞斯问，他顺势把一个盒子递过去。
“圣诞快乐。”
盒子不大，一手刚刚好拿下。
阿塞斯刚接过，斯内普就好像有什么事一样，扭头折返魔药室。
只有门口还留了一条缝隙。
阿塞斯体贴地没有跟进去，给斯内普留出独处的空间。
回到沙发上，阿塞斯打开盒子。
里面安安静静躺了条项链。
项链款式很简单，银质的链子坠了个雕刻着花纹、小巧精致的魔药瓶。
可是阿塞斯的目光却久久没能从项链上面移开，目光滞留许久，眼中亮起的光仿佛要把那条项链看穿。
他认出了魔药瓶里的魔药。
“欢欣剂……”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欢欣剂的价值远比不上福灵剂。
可此时此刻，阿塞斯看着它，只觉暖意涌动，一颗心被温水泡的发软。
也许别人不理解，但他明白。
这是来自身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最简单含蓄、却纯粹的祝福。
欢欣剂——我希望你快乐。
快乐……
不管见过多少次，阿塞斯都会因为斯内普偶然间显露出来那一点微乎极微的情感色彩而手足无措。
因为他太清楚这对自持内敛的魔药大师来说有多难。
我的快乐是你啊，西弗。
阿塞斯拿出那条项链，紧紧握着。
低头无言。
魔药室内，斯内普站在门后，透过门缝凝视阿塞斯握着欢欣剂无声欢喜、沉默不语的模样。
他并不意外阿塞斯的反应，但仍会因此感到开心、震撼。
他经历过许多他人没受过的悲剧。
落在他们口中也许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描述，可在他这里，是真真切切、咬着牙关熬过去的难。
众多苦难浇筑出沉默高傲的斯内普，所有温柔、和美好挂钩的情感被深深埋在这具冷硬躯体的某个角落里。
无人知晓，亦无人关心。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活的像亘古不变、死寂幽深的黑湖，只等哪天蒸发殆尽，就可以化作水汽消失在这个世界。
是阿塞斯不顾一切在这潭死水里小心摸索，深陷泥泞、满身伤痕却把那些深藏湖底的美好情感挖出来。
妥帖收好，并回馈更沉重的爱意。
他看到了，也收下了。
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黑湖每次风起水纹都难以察觉，一如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显露出来的温柔都弥足珍贵。
那是…只为一人露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