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末位的两席,让亲兵把这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主按坐下,严无疾大马金刀的坐到县衙大堂正当中的茶案上,笑问卢秋:“卢县尉,今日参宴的都到齐了么?”
卢秋抿抿嘴,“另有三家家主或者宗子在外地做官……”
言下之意,他们为了保全家中梁柱,不能立刻投降,只能保持中立。
闻言,严无疾扬声对外喊道:“来人!”
门外立刻有亲兵应声:“在!”
还未坐稳的孔小宗长立刻起身:“将军今日初定,便不要煎迫太甚,还请徐徐图之。”
只要严无疾把费县占住了,那三家自然而然就会投降!
严无疾手里只有不到三千骑,明日还有别的战略目标,不可能都留在费县,自然要尽快用雷霆手段剿灭一切反抗的苗头:“怎能说某煎迫世家呢?李氏宗女还在广固作将军夫人呢,李家主不也来了?”
“这怎能相提并论!”
宗女出嫁后,连华静肚子里的也算上李氏也只五口人,何况血脉延续全靠宗子一人,如何也不能因为估计定侯夫人一个出嫁女而让自家血脉断绝的!
“且慢!且慢!”孔小宗长还待为那三家求情,得了军令的兵士已经去执行了。“费县世家,同气连枝。老朽原为三家作保!”
亲兵停下脚步,去看严无疾神色。
羊七郎却生怕他改了主意:“还不快去!顺便再去把李藿请来!”
当年李藿打在他身上的两拳,至今回忆起来时还会隐隐作痛,今日是他雪耻之日,定要从李藿身上千百倍的讨回来!
李清拍案而起:“庶子欺人太甚!当年之事根本由你们羊氏肆意妄为而起,羊氏有如今都是应有之义!而今你有何能耐冲某来便是!”
“李家主稍安勿躁。听说贵府少君新孕不足三月,正是要紧的时候,只要李氏安安生生的,某自不会叨扰。”严无疾的目的是把所有会牵制他明日进程的世家大族都控制起来,自然不想把他们彻底逼急了,“你等只去请那三家主事便是。”
羊七郎逞了两次威风都不了了之,牙关横移几回,却也只能按下。
闻言,李清暗松一口气,孔氏小宗长也知道拦不住,便颓然坐下。
室内顷刻恢复一片压抑的沉默,还是严无疾拍了拍身下案几上的一个大漆盒,温声开口,“今日某去拜访南亭侯,本来想请他去兰亭一游,可惜……”
室内众人悚然一惊,这才明白孙七郎呆呆看着的这个素黑的漆盒,里装的是南亭侯的人头。
“……也罢,侯爷不去,世子去也行,可是这位宗室子却冒充世子欺瞒于某。”严无疾拍完漆盒,又用拍漆盒的手指了指呆呆的跪在厅中的孙七郎。“如今,某遍寻世子不到,不知列位可知他的去处?”
李清与孔小宗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询问之意。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严无疾皱眉道:“怎么?还要某遣人上门搜查一番么?”
羊七郎赶紧道:“南亭侯与李氏通过范氏行商贾之事多年,交情莫逆,肯定是藏到李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