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生被他一拳打的嘴角裂开,血迹斑斑,疼的怒吼道:“你一个下贱的小司机,你竟然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陆西泽取出丝绸手帕,优雅地擦着自己的手指,俯身微笑:“打你算是轻的,这些年我恨不能将你一刀刀凌迟致死,郑梁汉。”
秋明生瞳孔陡然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失声惊恐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知道他的本名,他隐姓埋名20多年,就连他自己都快忘记那个名字,他到底是谁?
“秋家的事情是你干的?你是,你是……”
秋明生脸色隐隐发灰,面色惨白地瘫坐在椅子上。
血一点点地滴下来,审讯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秋明生犹如困兽一样的喘息声。
陆西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吓破胆子的样子,面容俊美冷漠:“是我,原本我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想想觉得不太过瘾,于是亲自回来陪你玩玩,一个小司机,明明是饿狼,却披着人皮,假装正义地帮助了一对正直善良的福气,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留在了主人家,然后一点点地开始谋财害命。
想起来了吗?郑梁汉!”
他擦干净血迹,俯身看着惊恐过度的秋明生,微笑道:“同样的招数,我也用在了秋家身上,娶你女儿,夺你资产,还要你后半辈子都不生不死地活在狱中,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原本我打算将你剐成一百零八片,不过死对你而言太便宜了,监狱三十年套餐,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好好享受吧,岳父大人。”
最后四个字,无比的嘲讽。
陆西泽眼底闪过冰冷阴沉的杀意,他要让秋明生此后的每一天都活在疼痛和恐惧中,这是他要赎的罪。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秋明生脸色惨白,从那张常年低垂的俊美面容上看到了另一张脸,犹如被恶鬼缠身一样惊恐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放过我,不是我干的,求求你,放过我,我当年是听命行事,我可以告诉你,真正害你们随家的人是谁。”
陆西泽嫌恶地后退一步,冰冷道:“除了恶犬,我自然会去找主人。如果你幻想你主人会出来救你,大可死了这条心,这些年你隐姓埋名,不踏入帝都一步,不就是怕被杀人灭口吗?
郑梁汉,我要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对了,你儿子吸毒,现在在戒毒所,你养女已经单方面跟秋家断绝关系了,至于你女儿。”
陆西泽看向秋长歌,见她听闻这样隐秘,面色始终如常,目光深沉:“父债女还。”
随家的灭门之祸,就算郑梁汉是从犯,也要血债血偿,然后拿亲生女儿来抵命债!
长歌挑眉,淡淡开口:“这事我不掺和。”
秋明生双眼发亮,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丧心病狂地叫道:“我把她的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女儿还你们一家人的命,让她还。”
长歌面色闪过一丝的憎恶,小脸冷如寒冰,这种人,在大盛朝,应该会被吊在城门上示众。
陆西泽眉眼闪过一丝戾气,一脚狠狠踩断他胸前的肋骨,一拳揍的他鲜血直流,嘴里再也吐不出那些恶心的话来,这才冷冷说道:“又弄脏了手,真是晦气。”
他垂眼,俊脸阴鸷,一点点地擦着手指上的血迹,许久抬眼,看向秋长歌,微笑道:“抱歉,我平时不动手的。”
长歌见他面容苍白俊美,一缕额发凌乱地垂下来,笑容斯文,浑身上下都透着豪门贵公子的矜贵优雅,唯独指节上的血迹和眼底阴沉的狠意透出不合外表的疯批,让人不寒而栗。
她闭眼,这厮真的又狠又疯!
秋明生被陆西泽打的头破血流,又被踩断两根肋骨,疼的撕心裂肺,喊道:“救命,杀人了……”
审讯室内,血腥味一点点地弥散开来,秋明生嗓子喊得嘶哑,见外面死一般的沉寂,根本没有人进来,顿时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陆西泽犹如看死人一样看着他,许久嫌恶地皱眉,转身说道:“走吧,我记得你下午有记者招待会。”
他走过来,牵住秋长歌的手,指节上和手腕上的血迹蹭到她的手上,犹如某种古老神秘的仪式。
长歌被他身上沾惹的血迹熏的瞳孔微缩,她受不了血腥味,有些晕血,只是男人手劲极大。
长歌见他凤眼幽深如古井,犹如黑暗深渊,随时都能毁灭一切,顿时任他牵着手出了审讯室。
赵局一直等在外面,见他们两出来,看见陆西泽手上的血迹,假装没看见,微笑道:“陆先生,我送您出去。”
陆西泽矜贵优雅地微笑:“有劳赵局。”
赵局:“您客气。”
赵局让下属赶紧进审讯室,秋明生可不能死了,但是也不能好好活着,这下辈子得把债还明白了,才能死,总之,是报应。
从警局出来,陆西泽一上车,面容就陡然阴沉下来,一言不发。
秋长歌见他上了车还不松开她的手,忍不可忍,说道:“文理,车上有消毒水吗?”
文理在前座安静如鸡,飞快点头,取出后备箱的急救箱,取出消毒水和棉签纱布等物品,然后假装自己是隐形人,直接开车去记者招待会的酒店。
陆西泽闭眼靠坐在后座,俊脸阴沉如水,周身都隐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唯独右手死死抓着秋长歌的手,没松开。
长歌单手打开消毒水和棉棒,垂眼一点点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她懂那种身在黑暗中的感觉,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夜里做噩梦,都是梦见自己躺在漫天的鲜血和尸骨中,那些人狞笑着抓着她的脚踝,想要将她拉下地狱,她只能自己一点点地踩碎尸骨,爬上白骨皑皑的山顶。
所以她从不往身后看,也从不往山下看,因为低头皆是鲜血和尸骨。想来这一世比前世要幸运很多,如果原身不是秋明生的女儿,人生就更完美了。
长歌眼睫微微轻颤,一点点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直到肌肤被擦的发红。
“血迹是擦不干净的,它们如同罪孽一样如影随形,跟随一生。”陆西泽冷漠开口。
长歌:“我晕血,不擦干净难受。”
陆西泽凤眼睁开,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秋家的事情你都没什么要问我的?”
长歌将消毒水和棉签收好,眼眸半阖,淡淡说道:“欠债还钱,欠命还命。世间因果都是有迹可循的,你报复秋家也好,要秋明生的命也好,终究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需知道,也无权过问。”
长歌抬眼,看他:“陆西泽,我与秋家之间没有血缘亲情,你拉下我就很不可理喻,毕竟我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报复我,你也不会从中得到报仇的快感。
秋家的一切我都会拱手奉上,若是你觉得我体内流的是秋家的血,也可以抽干我的血,以血换血,这副皮囊也不甚重要,只是,秋明生的债自己还,别牵扯到我,他不配。”
陆西泽目光幽深,看着她张扬肆意且明艳动人的脸,手握的更紧,一言不发。
前座,文理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能怒点500赞,他还是第一次见摘自己摘的这么心狠手辣且理直气壮的,抽干血,舍弃一身皮囊,也不愧是秋长歌,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要是她不是秋明生的女儿,陆总应该十分欣赏她吧。
其实他是不赞同陆总复仇祸及三代的,整的秋家家破人亡就够了,秋长歌跟秋家没什么感情,天天将仇人之女摆在跟前,看着也闹心,陆总也无法真正地从仇恨中抽身,开始新的生活。
不如放过秋长歌,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开始新生活。
长歌静等他的答复。
陆西泽目光幽暗,看着她那张明艳冷淡的小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父债女偿。”
长歌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去TM的父债女偿!这人就是有病!没的治的那种!
谈判破裂,直到下车,秋长歌都冷着脸,没看陆西泽一眼。
杜敏等在酒店,正在盯着接着招待会的事情,见她和陆西泽一起到了酒店,连忙出来迎接。
“长歌,事情有进展了吗?”
长歌点头,秋明生和陆西泽的恩怨她是弄清楚了!不死不休的那种,而且现在陆西泽不放过她,看来只能找到他的弱点,跟他慢慢耗下去了。
她眯眼,这一趟收获巨大,至少她知道了陆西泽本姓姓随,极有可能是帝都之人,而且秋明生最多是从犯,当年随家之事还有幕后黑手,如果她能揪出这个人,跟陆西泽谈判,帮他复仇,也许能脱身。
还有另一条路,就是帮陆西泽婚内出轨,找到真爱,或者她自己找个极强的靠山,和他合作,这样也能给陆西泽施压,然后一拍两散,拎包走人。
找谁呢!长歌回忆着原书剧情,如果她没有记错,原书里宋星河后来会继承徐宋两家的财产,徐家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名门,除了徐家,还有另外两家顶尖豪门,不巧的是,她跟其中一家打过那么一点点的交道。
帝都傅家!长歌眼底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