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看着面前漆黑的枪口,眸底闪过一丝狠意,毫不犹豫的伸腿扫过去。
那人上一秒还在洋洋得意,怎么也没有想到,枪对着他的脑门,他都不老实。
被他一腿扫倒在地,手里的枪险些丢落。
“好疼。”他单手抱着胳膊,那只手的紧握着枪,身后再次传来凌冽的风声,他急忙出声:“别打了,我知道你身手好,但要是我随便开枪,会触动地下室的其他装置,等下外面的人进来,你就别想跑了。”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祁风当即站起来,抬腿对着他握着枪的胳膊踩下去。
那人原地抱成一团,在地面上打了个滚。
过程中,戴着隔音的头盔落下来,一头金色的长发散开,配着束身的军衣,透出一股子飒爽之意。
是个女的?
祁风愣住,如果知道对方是女生,他下手不会那么重,毕竟这位女生看起来,根本没有多少还手的能力。
那人蹲坐在地上,实在是怕了祁风,有些悻然的道:“我就是西尔,你不是要来找我吗?有我什么事,就现在坐下说吧。”
祁风眸光微眯,审视的视线如网般铺在她身上。
西尔是个女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
对方见他半天不说话,笑了笑:“是不是首领那个老头,没跟你说,我是个女的,所以你现在惊讶的说不出话?”
祁风没有作声。
“真是个闷葫芦。”西尔揉着胳膊,刚双手被捆起来,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开的,看向祁风时,带些恼气:“你说话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直至这时,祁风才发现,她眼下的黑眼圈确实很重,像是没怎么睡过觉,特别懒懒的坐在地面时,有种说不下来的疲惫感。
只是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
“怎么证明,你是西尔?”祁风不想带错人回去。
西尔站起身来,开始去捣鼓地下室里的研究,没一会儿,就给祁风制一个小玩意,扔在他跟前:“这是信号屏蔽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你手里戴上它,等晚点没人的时候,可以自由出入大门,那里的监控跟红外线,都检测不到你。”
祁风的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半信半疑的拿在手里,迟迟没有戴上去。
西尔撇了撇嘴:“你不信,那你过来吧,把手放到这里来,这里面有红外线检测。”
那是她刚发明的东西,旁边放着不少检查的设备。
祁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设备,不再质疑她的身份:“不用试了,我信你。”
如果是其他人,不会对地下室的东西,那么熟悉,而且一般人也不会随便动西尔本人的东西。
只是他想不明白,西尔对他好像,并没有敌意。
还是说,她有着什么奇怪的打算?
感受到祁风的目光,并不友好,西尔拧着眉:“你总是这样看我干嘛?你把我抓过来,我带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帮了你,你应该对我好点。”
祁风神色微敛,问:“你为什么要背叛首领,跟着鹰叛变?”
西尔苦恼的坐到高椅上,单手支着台面,跟着转了一圈,无奈的道:“我没想背叛首领,在研究室放火的人不是我,是鹰的手下,我被下药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鹰这边,他跟我说首领现在恨死我了,我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
祁风认真的打量着她,见她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露出惋惜的神色,冷冷的出声点破:“我看你的样子,没有很想回去的意思。”
甚至有种,既然回不去那就算了的意味。
“嘿嘿。”
西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你看穿了,我其实在哪都无所谓,我跟谁都没有感情,而且不管在哪边,他们最高指挥官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反而是我要什么给什么,既然佣兵团那边的研究所被烧了,那我就留在这边。”
祁风算是看明白了,西尔属于智商很高,情商很低的天才型人格。
她有感情漠视,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求很低,跟谁都能聊几句,但跟谁都没有什么感情,像是一件工具,谁得到她就能得到她的能力。
去跟她说,鹰不是好人这种话,毫无意义。
“我给你会建好更大更好的研究所给你,也给你准备最齐全的设备,再给你配厉害的科研人员,你跟我回佣兵团。”
闻言,西尔眯了眯眸:“厉害的科研人员?”
她在这边什么都好,唯独跟着的几个下手,枯燥无聊,所以她更喜欢一个人在地下室捣鼓东西,要是有几个厉害的下手,说不定会有意思些。
祁风点点头:“对,但没有你厉害。”
西尔受用的咧开嘴角,凌乱的头发掩住她脸颊的轮廓,只剩下一双眼睛亮如灿星,甚至透着些许幽光。
她有兴趣回去,但也有顾虑。
“首领性格爱恨分明,他知道我背叛过他,不会再用我的,就算暂时用我,以后也肯定会把我换了,我不想没饭吃。”
“不会的。”祁风摇头,信誓旦旦的说道:“研究所不是你烧的,中间只是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首领不会怪你的。”
西尔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真的不是我烧的。”
祁风哑然,这会儿轮到他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这个人性格乖张,有点难以沟通。
索性,不再跟她废话,想要直接打昏她,先带出去再说。
反正他手里有信号屏蔽器,晚点偷偷出门,不会被发现的。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上方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的落定在地下室入口的位置,有人探下脑袋进来看:“西尔,你在吗?”
那道声线祁风并不陌生,甚至本身的生出汹涌的恨意。
西尔起身将他按在桌沿下方,轻声道:“躲好,要是被伊伦发现,我保不住你。”
祁风双手撑地趴在地面,缓缓挪向桌底下,同时诧异的看向她:“你知道我是谁?”
西尔笑而不语,抬头去应伊伦的话:“我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