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的一瞬,顾北笙分明听到身后几人,齐刷刷的抬手比枪的动作,甚至夹带着几道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顾北笙心头一凉,转头迅速看了眼祁风,他的侧脸线条立体而透着冷峻,仿佛已经准备好,迎着副官开枪那一秒,冲上去压制住他。
她正要开口劝阻,就算大师兄身手好,能躲得到副官开的枪,可他们身后还对着好几把枪口,不一定能平安啊!
啪——
南岸居上下所有的灯光熄灭,整栋独立于深处的别墅,倾刻间陷入浓稠无比的黑暗之中,仿佛被黑夜中不知名的怪物一口吞掉,分不清东南西北。
“怎么回事?”副官身体受了伤,本就是靠着楼梯才能站起,面对突如其来的视线消失,他下意识的不安:“扔照明灯!”
命令刚下,后半段的那些佣兵,正要从身上摸出东西。
有人动作够快,一秒钟的时间内就拿出照明灯,直接扔到地面上,勉强能映亮些许。
“他们人不见了!”有人惊呼一声。
还没来得及将大厅全部照亮,他们脚上的地板‘隆隆’作响,地板上面的照明灯抖了两下,令人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情况。
忽然间,地板大面积事整块往下塌陷,佣兵们靠在门处的位置,就手边没有可抓握的物件,只能紧蹲下来保持着身体平衡。
“发生什么事了?”
“扔灯扔灯,照清楚!地板在动。”
副官紧握着楼梯栏杆,却还是架不住地板下陷的速度,突然而又迅速,像是在玩跳楼机,脚上踩着那块地板直接往下迅速坠落,上下距离至少在三四米左右。
他的手心在木制的栏杆处摩擦,手心过热之后开始生疼,险些有些握不住。
下坠的太快,就算有东西握住,也无法令其安全固定在原处。
副官只好松开手,而下坠的地板也停住,所有人都在原地,还算平稳。
接着,在几盏不太明亮的照明灯下,隐约看到上方有东西再动,有人站起身来,仰着头看到上方有石板再闭合。
“陷阱!”发现情况的人大喊一声。
话落,大厅的灯被人打开,只不过灯光不再从原来的位置,而是从四个角发射出来的灯光,明晃晃的亮度,比普通家用的灯亮要强出几倍,刺得他们的眼睛睁都睁不开。
副官在下坠的过程中,跌坐在地上,转身去看手中握着的栏杆,不知何时变成了铁制的,从下面一直连接到上方。
再仔细看,才发现从大厅里掉落下来,此时身陷一处四四方方的牢笼,上方被封死,四边是铁制的栏杆,将他们十个人全员封锁在内。
他压着发疼的喉咙管,借着强光扫过手下众人惨白的面庞。
没错,他再一次没弄清楚情况,带着跟随的弟兄,随意闯入不熟悉的地方,再次全员陷入陷阱当中,危险如影随形。
“是谁自找死路?”
一道冷清的声线,在这块阴冷的地下响起,竟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般,尤为瘆人。
牢笼内的佣兵,纷纷循声望去。
里面的强光大甚,需要眼睛适应会儿,才能看清立在外面的人。
只见一身漆黑西装的男人,旁边立着一只狼,绿油油的眼睛,跟两颗森白的獠牙,看得人心头一抖。
人类碰到野兽,会本能的生出惧意,更何况他们还身陷牢笼。
“狼!这怎么会有狼?”有人惊愕的出声,言语间的惊讶比畏惧更甚。
他们经历过太多任务,第一眼会怕,但也很快冷静下来,把注意力留给别处:“可怕的不是狼。”
而是带着狼的男人。
他睁着妖冶邪佞的漆眸,倦怠地看着牢笼中的几人,威压不知不觉间展开,宛如来自修罗场的恶魔,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竟比旁边的野兽还要凶悍。
另一边。
顾北笙在大厅灯光灭掉的一瞬,担心佣兵会趁乱开枪,也担心大师兄心狠,会趁着空挡扑去副官,毕竟对方手里有枪。
所以在大师兄行动之前,她先朝着大师兄扑倒,两人滚到一边安全地带。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什么,有人将他们两捞起来,接着整个大厅就开始往下陷。
而门口处的陆北骁,反应及时,直接退出大门,没被带下去。
秦淮川所有的关注力在大师兄身上,生怕两方真的开枪,伤及小师妹跟大师兄,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是旁边的时青快一步拽住他。
总之,除了所有准备开枪的佣兵之外,其他人都是安全的。
顾北笙睁开眼睛,发现原本是她扑向大师兄,这会儿却被大师兄紧紧护在怀里,连摔下来时,都没有半分痛感。
“大师兄!”顾北笙紧张的唤道:“你有没有受伤?”
当时地面直接下陷,发出轰隆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来有没有人开过枪。
祁风扶着她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人,冷静的出声道:“你看是谁回来了。”
顾北笙心跳骤然加快,眼睛还没转过去,脑海已经猜到是谁,几乎是朝着男人飞奔而去。
感受到劲风袭来,阿獒识趣的往边上撤了撤。
顾北笙直接扑进傅西洲的怀里,傅西洲抬高手臂紧紧搂住她,微垂下来的漆眸,瞬间布满细碎的星光,承载着多少日夜的思念。
“西洲。”她也一样,狐狸眼蒙着一层水汽:“你回来的好及时。”
傅西洲低头,在她动人的眼眸轻轻一吻,阿獒在一旁尽忠职守的盯着牢笼里的几人,尾巴却偷偷摇起来,也想跟顾北笙贴贴。
顾北笙吸了吸鼻尖,靠在他的身上,转头看向被困的几人,眼神徒然凌厉。
傅西洲也随之看去,声线发冷:“先把这些不速之客解决,我们再上去慢慢说。”
闻言,顾北笙发这才想起地板下陷的事,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里竟连接着地下室,之前有时候时青会带人到这,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人。
“南岸居怎么会这样的机关?”她好奇的问道:“我没怎么听你说过。”
“基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