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祁风,兄弟两人也怪过意不去的。
陆靳琛按着眉头的指力,一点点加深:“可惜如今顶尖医生对中医也不太了解,想找相关医生朋友帮忙,能让祁风休息会儿,都很难。”
陆江遇挺拔的腰身,半靠在栏杆上,姿态优雅,眉头却是紧锁的:“是啊,哪怕让祁风一天休息几个小时,也有益身体健康。”
正当兄弟俩为难之际,忽然一道阴沉的男声,在他们身侧响起。
“祁风?”
两兄弟转头看去,只见是从顾北笙房间,走出来的秦淮川,眸光带惑的看着他们。
“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是在谈我的大师兄吗?”
陆江遇忽然眸光一亮,双腿笔直的站起来,眉头松开,薄唇微弯,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随即,他转头看了眼大哥,只见大哥看向秦淮川的视线,复杂而又缓沉。
看来,大哥想的是一样的。
陆江遇迎上前了两步,笑:“对,我们正在谈论,你跟奶糖的大师兄,还愁没有能帮上你大师兄的人选,现在有了。”
秦淮川天生眼尾上扬的桃花眼,困惑如同波浪般扩散:“我大师兄怎么了?”
陆江遇不答,反而转身看向楼下:“你见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秦淮川眉头紧拢,小师妹刚倒下,大师兄又出什么事了?
他往侧边走了一步,单手扶在栏杆上,眸光顺着陆江遇的视线而去。
只见楼下正门大开,陆斯年跟祁风两人,各扶守在一张活动病床两边,关心细致的推着病床进来。
而病床上面躺着的人,正是昏迷未醒的陆北骁。
楼上陆家两兄弟,虽然知道陆北骁没有解药醒不了,可再次看到他被人推进来时,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陆北骁是家里几个兄弟中,身手最好的孩子,从小就异常好动,每次进大门时,总是携裹着强大的风流而至般,举手投足间,尽是力量感与活力。
谁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是被躺着回来的。
秦淮川也眉梢微压,小师妹就是急着救陆北骁,急火攻心才会累倒。
一天没治好陆北骁,小师妹就会难受自责一天。
思及此,他脑海中闪过一丝白光,瞬间明白了,刚刚陆家兄弟的对话。
他是这么想的,那同样在乎小师妹的大师兄,肯定亦是如此。
“大师兄不会一直守在陆三爷身边……”他的眉眼骤然染上一丝担忧之色,猜测的看向陆江遇:“没有休息过?”
陆江遇眼帘垂下,似有些愧疚般,再缓缓抬起,对上他询问的视线,点点头:“几天没睡过了。”
秦淮川肩膀下塌,一副见鬼的表情。
大师兄总是这样,从来不顾自己。
人怎么能不休息呢?
随即,秦淮川便迅速动身,下到一楼帮忙。
家里佣人一起将陆北骁安顿在一楼的客房,房间里空气净化器打开,温度调到适宜。
陆斯年帮陆北骁盖好被子,抬眼看向祁风:“祁先生,这里是我们家,北骁的输液跟涂药都交给我们吧,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陆斯年也跟着,看了几天上药的手法,而北骁至始至终没有动静过,所以目前应该没有什么,其他要注意的。
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改变主意,让北骁回了家。
但是总归是回来了,不需要随意戒备着。
他也很担心,祁风的身体状况。
祁风幽暗的眸子,仿佛快耗尽灯油的灯芯,只闪着微弱的幽光,状态很是令人担心。
可他还是摇摇头,开口就是:“我没事,还能撑几天。”
话音刚落,正在帮忙调节银针的秦淮川,皱着眉头看向大师兄:“你能撑个屁,给我去歇着,我过来半天了,你都没发现我。”
连有人进来,祁风都没有多余精力注意,怕是眼里只看着陆北骁。
闻言,祁风长眉缓慢的动了下,再转头,才看到秦淮川在琢磨他的针法。
淮川什么时候过来的?
直至这时,祁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他好像没有其他感知了般。
“你也别说话了。”秦淮川留意到他泛干的唇,心里担忧他的状态。
嘴上却没表露出来,语气透着几分孩子气的霸道:“让别人帮忙盯着你不放心,我盯着,你还不放心吗?”
祁风坚持太久,全靠超出常人的意志力支撑着,见到医术能信得过的人到场,原想开口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身体全面自动的死机。
眼睛一闭,高大强韧的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这是得多疲惫啊!
连万能可靠的大师兄,也耗尽体力。
秦淮川眸光猛抬,想要去接,却见大师兄身后,还站着陆江遇,顺手接住了大师兄,也像是接住了秦淮川担忧的心。
陆靳琛也跟在身后,交代着佣人,把宋语鸢房间里的厚朴拿下来,放在隔壁的房间。
一切都整理好,为了让祁风能多休息会儿。
几分钟后。
陆靳琛跟陆江遇又折回来,秦淮川接替祁风的位置,守在陆北骁的床边,时刻盯着他的气息。
“正常人一般三天不睡觉,脑子就会不灵光,T波异常。在吉尼斯记录中,熬夜最久的人是11天24分钟,他要是再熬几天,搞不好能争取破个记录。”
秦淮川自言自语着,用最无奈的话语,透露着对祁风最大的关心:“不对,应该是争取不到,陆三爷身上阻毒的针是他施的,要是今天我不来,他估计最多顶到明天就得倒下。”
陆靳琛眉头紧皱,上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从傅西洲说的。
傅西洲是说奶糖会倒下,结果真的倒了。
而这一次,估计也是对的。
好在,他们在祁风倒下之前,秦淮川帮忙接手了。
“对不起,有家庭医生在帮祁风输液,医生检查过了,只是单纯缺乏休息,其他方面无大碍。”
陆靳琛单手撑在床头桌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我们陆家欠你们师门太多,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尽力补偿你们,什么条件尽管提。”
秦淮川凛眸一转,眸底勾着一丝隐隐不明的意味:“要什么都可以?”
陆家几兄弟警惕的互看了眼,陆靳琛眉头一压再压,指间力道更深:“要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