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円,和缘同音。)
高桥保远和稻田奈子。
苏牧没想到居然会在万法隆寺遇到熟人,并且他们也是双手紧扣,各自单手上香。
“好巧!”苏牧说。
正在拜佛的两人听到身后的声音,虽然他们听不明白“好巧”两个字的含义,但声音的主人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苏牧君?”
高桥保远将手中的香火歪歪斜斜地插在炉灰上,作为神道教巫女的稻田奈子更是放肆,直接手中香火倒插在香炉中。
这……
夏沫看得一愣,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不尊重神佛,没想到人外有人高桥两口子居然比自己还横。
我喜欢!她想着。
不过稻田奈子不是那种完全不信神的人,毕竟从小生活在神社,亲眼见到大宫司无数神奇法术的她,没有条件不相信神。
她只是觉得作为神社巫女,自己有三御贵神保护,从心里不尊重三世佛这种西方舶来品。
稻田奈子认为自己深爱着自己的母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苏牧问,看到对面两人一脸茫然,夏沫充当起翻译,说着流利的苇原中洲朝鹤语。
“夏沫酱,居然会朝鹤语?”高桥保远同样又惊又喜,他举起紧扣的双手,说:“奈子最近身体好转,不仅能跑还能大跳了!”
“我怕她在家憋坏了,就请了几天假,带她出来四处走走、到处玩玩!”
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如果说上次见到他,那副笑容是面对生活时的坚强,那现在的笑容则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幸福。
尤其是在外面偶遇自己女友的救命恩人,那更是别提多开心了!如果不是年龄不允许,高桥保远甚至想跪下来,拜苏牧为干爹,替他养老送终。
不过他请假除了想带稻田奈子出来玩外,还有躲避小林千美的心思,以及通过请假报告委婉地告诉她,自己女友现在身体很好,有些心思可以歇了。
“怎么没见橘大人和上杉大人一起来?”高桥保远向后瞄了瞄,发现后面空无一人,像他这种身份尊崇的人,居然连一个保镖都不带。
“他们有事要办,我们闲得无聊,就出来逛逛。”苏牧说。
夏沫成了他们之间交流沟通的桥梁。
苏牧见状说:“回去我马上选修一门朝鹤语!”
“不用,我教你就行!”
“好呀!”
“对了,你们先把香插上去吧。”高桥保远指着香炉说。
苏牧走近香炉随手插上去,夏沫有样学样学着稻田奈子的奇特插法,十分“不恭敬”地将香火倒插在香炉中,并且就插在“前辈”旁边。
“你们这样不怕佛祖们发怒吗?”稻田奈子捂着嘴十分惊讶,说:“我隶属于神社,又有三御贵神保护,所在不怕,你们……”
“欸?这样吗?”夏沫瞪大双眸,不免有些失望,她以为自己找到知音,结果只是误会。
苏牧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我不觉得这些神佛能收拾我,他们真不一定能打得赢我……哈哈哈……”
满院信徒中,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放肆,以及对众神的语言亵渎。
稻田奈子听得惶恐,但夏沫却认为这是应该的,作为人族君王确实不应该害怕神佛。
言者无心,闻着戒意。苏牧放浪形骸的言辞已经落在护寺僧人耳中。
“我们进殿看看吧。”夏沫提议。
“好!”稻田奈子表示同意。
非正式情侣走在前面,正式情侣跟在后面,四人走进主殿大门。走进大门才发现,主殿并不是一座宫殿,更像是一座院落。
院落中央才是主殿建筑,东边是供奉三世佛尊像的金堂,西边则是供奉佛祖舍利的五重塔。
装着三世佛土石金相的金堂可以进入,但供奉舍利的五重塔严禁进入。
“真的不给看,假的倒是可以随便看。”苏牧看着门外告示,十分不满地吐槽一句。
这句夏沫没翻译。
四人进入金堂,三尊巨大佛像映入眼帘,尽管万法隆寺外面看上去再朴素,但金堂内部的三尊佛像依旧金光璀璨、法相庄严。
“这和国内的一样啊。”苏牧压低声音,贴在夏沫耳边说,生怕打扰到正在参神拜佛的信徒。
“都是外来货当然一样。”夏沫说。
“不过我听说佛教的发源国,并不怎么信仰佛教呀!”
苏牧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说,生怕那句说错了击碎信徒们的玻璃心,遭到群殴众嘲。
夏沫说:“教会盛行的区域,也不是它的发源地呀。”
“也是。”
“四位檀家……”
苏牧、夏沫小声议论间,身后响起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是位得道高僧。
高僧开口就是开云语,只不过略带奇怪口音。
“檀家就是朝鹤僧人,对捐献财物信徒的称呼,你可以大致理解为国内的‘施主’。”夏沫提醒着说。
“但是我没钱捐钱啊。”
“你烧香了呀!”夏沫解释着,最后又补了一句:“笨!”
苏牧这才反应过来,说:“哦哦,那是那是,5000円呢!真心贵……”
万法隆寺的僧人听到两人毫不避讳的大声私语,莞尔一笑说:“缘起缘灭,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5000円而已……”
苏牧听完十分不爽,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你别要啊!
“况且所有献香的檀家,都可以在本寺食堂吃一顿斋饭,虽是斋饭但物有所值。”僧人补充说。
5000円原来还包含两个人的伙食费啊!苏牧眼角顿时一亮,摸摸肚子,想着不亏不亏,绝对不亏!
“四位檀家似乎是第一次来本寺……”僧人继续引导着话题。
“是。”
苏牧点头回应,视野的余光中,那些虔诚的信徒们越聚越多,全都围了过来。
僧人也注意到这一幕,说:“不知四位可否移步,我们东院伽蓝说……”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弘文!是弘文大师!”原本平静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狂热的信徒们将金堂堵得水泄不通。
原来还真是个高僧啊!
苏牧望着门外信徒狂热地眼神,有些惊讶,一个和尚至于吗?他难道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伟大壮举?
弘文僧人伸出手,说:“檀家,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