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瓷白的茶杯递了过去,神色复杂,“那…你与夜华…”
白浅接过茶杯,茶香四溢,缓缓钻进了鼻尖中。
黑眸冷冽的没有丝毫的情绪,反而脸庞上带着几分释然,“解除婚约。”
“可是你们…”苏念卿捏着衣角,脸上挂着不自然。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分明夜华与白浅没有退掉婚约才对。
既然已经知道阿离是儿子,如此淡然?
白浅轻嗤一声,唇角上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我是凡人素素的时候,天族太子都护不了我,既然他们把婚约当成儿戏,那也没必要留下情面。”
白浅周身散发着寒气,没有情绪的黑眸产生波动,愠怒的攥紧着手中的玉虚昆仑扇。
随即低垂着眸子,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阿离,“你喜欢你父君还是娘亲。”
阿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犯难了。
他抬起了瓷白的小脸,“不能都选吗?”
白浅微蹙着清冷的眉,心中叹息,“不能。”
阿离陷入了纠结,一边是父君,一边是娘亲。
片刻后,阿离抱住了白浅的大腿,软糯的开了口,“喜欢娘亲。”
毕竟父君每日阿离都能见到,娘亲可是求了好久的。
天宫。
白浅的手中捏着玉虚昆仑扇,直闯着进了大殿。
她要把当初在天宫中受的苦,通通的给讨回来。
苏念卿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牵着阿离的手不停的冒汗着。
焦急的呼喊着系统。
破坏了剧情,没事吧!
男女主不在一起也没事吧!
在得到系统回答,苏念卿这才彻底的放开了手脚,一身轻松的走着。
看着痛的躺在地上的天兵,心中同情了几秒。
“天君,你可还认得我。”白浅手中的玉虚昆仑扇化成了长剑,眸光冷冽带着几分杀气。
天君一眼便认出了玉虚昆仑扇,便知道来人便是墨渊座下十七弟子司音。
只是这女子的容貌与阿离死去的凡人娘亲一般无二。
“你是…”天君捏紧指节,疑惑的抬起了深邃的眸。
白浅冷笑出了声,“我便是被你陷害的凡人素素啊,不过是我渡上神的一个劫罢了,便被你们如此欺凌,今日我便退了与天族的婚约。”
她抬起手中的长剑一挥,却被人单手握住。
“浅浅…”夜华及时赶到,紧绷着的弦松懈了下来。
白浅用力的扯着的剑,丝毫不顾及着。
夜华宽大的手中渗出了血迹,鲜红的血一点点的落在了大殿上,清冷的眉愣是蹙都没蹙。
白浅不耐烦的挑眉,清凌凌的嗓音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松开。”
夜华的头轻微摇晃着,捏着剑的手更加用力,血顺着落在了地上。
苏念卿早就捂住了阿离的眼睛,只是…
“姑姑,我能闻得到,是血的味道。”阿离这句话瞬间让她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白浅一掌打在了夜华的身上,从怀中摸出来了婚书,“我与夜华的婚约就此解除,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夜华黑眸灼灼的看着婚书,全然不顾受伤的伤口,心中气结,口吐鲜血。
他弯曲着手指一点点的朝着婚书挪去,鲜血染红了婚书,夜华清冷的嗓音委屈,“浅浅,不要。”
天君怒不可遏的看着白浅。
白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是侧着身子躲开了夜华的手。
“阿离,选你父君,还是我?”白浅手中的长剑滴着血,脸上的杀气未减,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阿离看着受伤的父君,小小的包子脸紧皱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父君与娘亲发生了什么,但是父君对他很好。
白浅见阿离不说话,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只是伸出手放在了阿离的肩膀上,语气沉重,“阿离,你以后可是要继承你父君的位置的。”
嘱咐完后,头也不回,抓住了苏念卿的皓腕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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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青丘之后,谢绝天族人拜访。
“五姐,你真的放得下阿离吗?”苏念卿看着喝闷酒的白浅,声调不自觉的提高,捏着茶杯的手也有些不自在。
“砰…”一声。
酒壶落在了石桌上,白浅轻抬着下颌,“阿离的选择认同,毕竟夜华从小就带着他,自己缺少了很多的时间。”
“有什么放不下的,阿离有着夜华不也过的很好,身份尊贵,金汤匙出生的。”
白浅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桃花随着风飘了过来。
苏念卿无奈的拔出了腰间的剑与白浅比划。
白浅醉酒后有一个毛病,那便是喜欢对招。
苏念卿的脚尖点在了花瓣上,手中挥剑速度利落。
白浅轻松的抵挡着,甚至还不忘记喝一口酒。
“啧。”白浅丢掉手中的酒壶,脚下一轻,骨节分明的手搂着了苏念卿的细腰,红裙的材质很好,指腹摩挲顺滑。
“五姐,你…”
苏念卿似是要说些什么,侧着的眸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墨渊。
一袭墨色的长袍,头发高束一支白玉簪插着,清冷的气质与青丘的景色融为一体。
“墨渊上神。”这几个字落在了白浅的心上,仿佛是敲着警钟一般。
白浅的眸光逐渐清明,带着苏念卿缓缓落在了地上,这才可惜的收回了手指。
“师父。”
白浅朝着墨渊浅浅行礼,不卑不亢,全然没有之前的顽劣。
墨渊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念卿,他能感受到十七不同的情感变化,“十七,你飞身上神我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说着便抬起了衣袖,露出了修长纤细的手指,掌心摊开赫然是一枚墨色戒指。
“不用了师父,十七已经长大了怎么…”白浅似是要拒绝着。
可墨渊的态度强硬,还没有等她开口说完,便补充的是着,“你是我的徒弟,他们有的你也要有。”
白浅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墨色的戒指在落在掌心中的时候与玉虚昆仑扇产生着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