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斥候说完这句话以后,在场众人皆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
林栋第一个开口,他对那名斥候急切的问道:“此消息可准确!?”
虽然作为一名老行伍,林栋比任何人都知道没人胆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那名斥候不假思索的答道:“林大帅,此消息绝对准确,卑下与兄弟们皆亲眼看到居庸关南门大开,无数犬戎铁骑冲出了居庸关,直奔我军大营袭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名斥候的身体都在颤抖。
要说在场唯一还能保持淡然的,也就仅剩楚逸一人。
他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是朗声大笑起来。
楚逸知道,完颜统康这条狡猾的毒蛇,到底还是让他给骗出来了。
“来人,看赏!”
楚逸挥手道:“此,记你战功,待这一场大战打完之后,一并封赏。”
“卑下叩谢太上皇隆恩!”
点了点头,楚逸对斥候道:“你先出去,继续打探,但有犬戎消息,立刻禀报!”
待斥候离去以后,楚逸这才沉声对帐内众人说道:“诸位,现在关于犬戎人是否会出兵追击这一点,已经不需再做争论。”
“眼下,咱们需要考虑的,便唯有如何将这支犬戎人尽数埋葬于此!”
说着,楚逸攥紧的拳头,眸光如炬的继续道:“今日我大夏子民之殇,本皇必要那些犬戎贼子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帐内众将一阵心生激荡。
林开山激动的上前说道:“启禀太上皇,今日居庸关一战,得益于您的策略,我军主要战力实则并无多大的伤亡,皆用按照咱们指定所预订的计划藏身于葫芦口内,而经过我们的预估,犬戎人的伤亡大致在七万到十万之间,其虽仍有五十万之重,但只要我等布置妥当,还是很有机会将这支犬戎大军尽数诛灭的!”
说着话的时候,林开山的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百年!整整百年!
几乎所有的居庸关守将考虑的问题都只有一个,那么便是如何抵挡犬戎人的进攻,如何减少己方伤亡。
基本上,只要能挡住犬戎人,那么就算是一场大胜。
可到了今天,这一切终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再考虑如何抵挡犬戎人,而是准备一口将其吃掉!
这种思维上的转变,代表了大夏帝国开始由守转攻的一个信号,战略地位与百姓的信心提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眼下的他们看起来依旧十分狼狈,是败退的一方,不过林开山相信,大夏发起反击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而这一切,都是楚逸所带来的变化。
未曾经历过数十年如一日般的被动挨打局面,根本就不可能体会到这种变化之后所带来的激动心情。
不过楚逸却并未关心林开山等人的心情,此刻他所虑者,乃是如何稳妥的确保可以吃掉这一支犬戎大军。
在考虑了片刻以后,楚逸将目光投注到了右北平军的身上。
“本皇需要右北平军立刻出动,最起码拖延犬戎人三个时辰!”
听到这话,右北平军的一众将领脸色立时大变,而这其中就有如今的重甲骑兵统帅,陈望。
他们的脸色都无比难看,皆扭头看向了燕王,而燕王的脸色比他们还要黑了几分。
燕王对陈望用了一个眼色,陈望也是心领神会,他知道,燕王这是让自己赶紧跳出来出言反对。
不过,下意识的,陈望感觉有些不对,所以他干脆摆出了一副茫然状,权当自己没听见。
见状,燕王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但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陈望身后的另一名将领。
这名将领,乃是一名中军的副将,名叫杜远,在见到燕王的眼色以后,他就本能的想要开口,只不过燕王最先看的是地位比他高的陈望,所以他也只能憋了回去。
而如今,见燕王将目光向自己投来,他顿时激动的上前一步。
杜远先是以鄙夷的目光看了眼陈望,暗自鄙夷的同时,对楚逸拱手道:“太上皇,您这个任务,我右北平军怕是无法承担。”
杜远根本就不理会楚逸眸光中那毫不遮掩的杀气,他朗声道:“右北平军与太上皇您早有约定,我们虽可为太上皇您出兵,但绝对不可能去正面战场,更何况是充当主力来抵挡犬戎大军整整三个时辰。”
“太上皇您本应金口玉言,如今却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传扬出去,遭天下人嗤笑吗?”
楚逸眸光冰冷的看向杜远,问道:“本皇到是很好奇,为何连本皇自己都不知道,本皇何时与你们右北平军做下的约定了?”
一语说完,楚逸根本不给杜远回话的机会,他便拔高了音量怒斥道:“右北平军难道就不是我大夏的军队吗?”
“你们充其量也只是一支郡县守备,真要是算起来,甚至还不如地方上的镇军,统领也不过区区一个正五品的军衔,哪里来的勇气与本皇讲条件?”
在大夏各郡县,都有属于郡县独立掌管的守备军,而其因在郡守之下所以官职品级也同样不算高。
只不过,大多数郡县守备的人数都在三千至五千,右北平军之所以会如此规模,主要还是因为他乃居庸关的大后方,再加上燕王多年经营所致。
对于此点,楚逸清楚,右北平军清楚,天下世人也都清楚,但却无一人将其点名。
而今天,楚逸却是没有给半点面子,直接当中给它披露了出来。
听到这话,杜远被气到面色涨红,但此前的嚣张气焰却也少了许多,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嘟囔道:“这些,都是王爷和我们说的。”
这句话,就证明了杜远是个完全没有半点政治头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情商可言的蠢货。
而他的这句话,不光是暴露了他的愚蠢,更是直接将燕王给架到了火炉之上,不给留半点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