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眉头一皱,朗声大喝道:“当朝太上皇亲至,尔等还不速速叩拜迎接!?”
听到太上皇来了,上前阻拦的兵士不敢怠慢,连忙告罪返回了军营。
不一会,军营内就呼啦啦出来一大队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名副将。
那名副将双手背负,摇晃着身子走到了王平的身前,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轻蔑的嗤笑道:“太上皇?人呢?”
王平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放肆!太上皇何等尊贵,尔等不去主动拜见,还敢出言相问?”
“不见太上皇当面,本将又如何辨别真假?这荒郊野外的,难不成随便来个阿猫阿狗说自己是太上皇,本将就得下跪相迎不成!?”副将的态度跋扈至极,对王平冷嘲道。
听到对方的话语,王平心中更是恼怒,但他也知道与其争辩并无意义,只能将恨意压在心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甩到了那名副将的身上,冷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副将捡起了令牌,拿在手中把玩,只见古铜色的令牌正中间烙印着两个苍劲的大字。
一个字为国号,夏。
而另一个字,则为逸。
左右摆弄了一下令牌,副将不屑的将它丢到地上,冷笑着说道:“这是什么玩应?本将又不认识字。”
“更何况,不过就是一块青铜打造的牌子,随便找个铁匠就能给你敲出来,谁知道是真是假?”
在这信息不便的封建社会,想要传递一些什么消息都是极其困难。
一个人具体张什么样子,如果没见过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所以,在大夏王朝当中,有着一套极为规范的流程。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普通的官员署吏,所有人都有着代表自己身份的信物,但因此信物存在着造假的可能,所以在辨别当中,也有着一套固定的流程。
当上位者拿出信物以后,若是那名下位者与此上位者之间的身份差距过大,而导致无法辨别,无论此信物真假,那名下位者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信物上呈到能接触到此信物的上官手中,以辨真假。
例如此刻,王平拿出了代表着太上皇楚逸的信物,即便心中认为是假的,这名副将也没有资格将其随意处置,他能做的就只有立刻返回军营,将其交给更高的长官来辨别处理。
若是更高一级的长官无法处置,那就只能等燕王来了以后再进行处理。
这,才是一套正规的流程。
但眼下这名副将却并未按照流程来操作,而是直接将令牌丢到了地上。
在没有辨别真假的情况下,就将可能是太上皇的信物随意丢弃,可见这名副将此刻的举动已不是无礼狂妄,而是目中无人。
此罪,足可处死。
深知这一点,王平自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立即拔出了腰刀,挥手就对那名副将砍了下去。
王平的举动,引得来了副将身后兵卒激烈的反应。
而那名副将也没想到王平竟然说砍就砍,仓促之下,他只能狼狈的就地翻滚,在避开这一刀的同时,大喝道:“备战,敌袭!”
!。
当敌袭从副将的口中喊出以后,瞬间便掀起了风云雷动。
随着副将从军营内走出的兵卒们,纷纷掏出了武器,以极快的速度排列出战斗队形,将王平乃至他身后不远处的楚逸等人团团包围。
林开山虎目圆睁,厉声怒斥:“放肆!”
“本将乃居庸关副帅林开山,护卫太上皇左右至尔右北平军营察视,谁敢造次!?”
“林副帅,这样没用的。”楚逸淡淡的说了一句,翻身下马。
无论是包围楚逸的右北平郡兵卒,还是护卫他左右的黑卫,没人知道楚逸要做什么。
只见楚逸在马下以后,缓步走到了那名副将的身前,在看了对方一眼之后,楚逸嘴角微微上扬。
副将见状,脸上更是浮现出了戏谑的神色。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楚逸毫无征兆的拔出了腰间佩剑,对着那名副将的喉咙就划了过去。
这一下,非常的突然,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那名副将的身手虽是不错,但在全无半点准备之下,依旧是没做出任何的抵抗闪避。
一捧鲜血,从他的脖颈之间飚射,冲突而起。
直至此刻,这名副将才反应过来。
但他也只能绝望的用双手堵住喉咙,妄图将那喷洒出的鲜血给堵回去,口中发出阵阵不明所以的“嗬嗬”声,而眼中更是写满了浓重的悔意。
他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主动接下这个给太上皇下马威的差事。
他更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如此的狂妄自大,明明下马威的目地已经达到,却依旧不知足,不懂得见好就收,最终平白赔了自己的性命。
一刀斩杀了那名副将,楚逸冷笑着向军营前方走去。
那些兵卒脸上虽写满了惊骇,但在副将被一剑斩杀之后,他们反而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随着楚逸的步伐挪动,却无人敢上前半步。
看着兵卒们那无能又胆怯的样子,楚逸露出了不屑的冷笑,说道:“张動、雷柏,你们二人若在不出来,本皇可就要进去找你们了!”
伴随着呼啸的狂风,楚逸的声音传出老远。
军营内,一座规模最大的营帐中,右北平郡众将正齐聚于此。
在听到楚逸的声音以后,一名身材魁梧,身高足有一米九几的大汉用他那蒲扇般的手掌掀开了营帐,抬步便要向外走去。
他才走了两步,一名面色白净,带着儒雅之气的将领便将他给拦了下来。
“雷兄留步。”
雷柏扭头盯着拦住他的张動,闷声道:“太上皇已到了军营外,还杀了咱们的兄弟,指名道姓的让咱们出去,难不成咱们还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